“懸崖梅獨放,傲骨鬥嚴寒。雪壓枝頭重,風搖花瓣鮮。香飄千裡外,影落九霄間。莫道春光晚,梅花正盎然。”
一首詩誦讀完,她雙目含淚,似有千言萬語:“瑛兒最愛的便是梅花的氣節,那日初聞此詩,驚為天人,發誓定要找到作此詩句的郎君。他懂梅花,便是懂瑛兒,隻要能與他見上一麵,便是立時死了也甘心了!”
“可哪曾想,這首詩竟然出自陛下——是了,唯有天地間最尊貴、最有才華之人,才能寫出如此精妙絕倫的詩句,可是瑛兒不過是一介草民,哪裡配麵見天顏?”
她抬頭看向秦安,帶著滿目感激:“好在蒼天有眼,就在瑛兒鬱結於心、差點命歸黃泉之際,遇到了秦公公,他感動於瑛兒的心意,這才叫瑛兒入宮,為陛下一舞,如此,便也不枉此生……”
皇帝有些吃驚,眼中滿是動容:“你、朕兩萬三千零六首詩,你當真讀過?傻瑛兒,若是朕今日不同意你上前獻舞,你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李含瑛柔柔地趴在他胸口,輕聲道:“陛下是天子,能與陛下在同一片土地上,瑛兒便心滿意足了,就算不能獻舞,瑛兒也會在心中祝願陛下鼎盛千秋,萬事順遂。”
一位美人,一位才華的美人,一位不僅有才華、還滿心傾慕自己的美人,哪個男人能拒絕?
皇帝也是如此。
在這一刻,他心中湧起萬般柔情,更是將李含瑛視為命中注定的良緣!
當即龍顏大悅,大手一揮,高聲道:“秦安為朕找了一位紅顏知己啊!賞!賞黃金千兩!秦安,還不謝謝瑛夫人?”
秦安眼中閃過一縷精光,笑眯眯彎腰行了個禮:“謝陛下,謝夫人。陛下與夫人知己之遇,本是上天注定,奴婢這是順應天命行事啊!”
皇帝哈哈大笑,迫不及待摟著李含瑛便離開了禦花園。
路過秦安時李含瑛微微側臉,朝他勾了勾唇,秦安心照不宣地低頭,彎腰跟在二人身後。
-------------------------------------
李含瑛一入宮就被封為夫人,在禦花園獻舞一事後,皇帝連續七日都宿在高門殿,宮中議論紛紛,椒房殿那邊實在坐不住了,竟然與死敵——也就是杜家兩位夫人聯合起來,請皇帝過去嘗嘗新研究出來的菜式。
當然,明眼的人都能看出這隻是借口罷了。
杜家兩位夫人乃是當朝太師杜明德的女兒,居住在玉堂殿和金華殿,又被尊稱為“玉堂夫人”和“金華夫人”,兩位姐妹雖然是從一品,卻能與皇後分庭抗禮,可見其不簡單,說是飛燕合德在世也不為過——雖然這個世界沒有趙氏姐妹二人。
但是這兩位主兒與皇後聯合起來,竟然都沒能將皇帝從李含瑛身邊搶走,足以見李含瑛手段之高,也難怪她們心生危機。
眼看皇帝不願意見她們,她們隻能去長樂宮請太後出馬。
皇帝礙於孝道,不得不前去聽訓,臨走之前他怕皇後為難李含瑛,竟將秦安留下,吩咐他若是有人來高門殿,一律不許放進去,由此可見他對李含瑛之重視。
高門殿中的婢女被派出去守著房門,秦安立在殿中,眼前的李含瑛鞋倚靠在軟榻上,塗著丹寇的手指把玩著落在胸前的長發,宛如一隻慵懶的小狐狸。
比起前幾日,她容貌更甚,像是一朵開到糜爛的花,幾乎叫人溺斃在馥鬱的芬芳中。
李含瑛低垂著一雙狐狸眼,有些漫不經心:“秦公公單獨見本宮,也不怕彆人說閒話?”
秦安手中拂塵一甩,皮笑肉不笑道:“咱家一個閹人,又是當奴婢的,能被說什麼閒話?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