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落後皇帝一步,隻垂著頭,眼觀鼻鼻關口口關心,權當自己是個透明人。
皇帝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他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跟在身側的秦安:“你說衛允給朕找那群庸脂俗粉的事,杜明德有沒有參與進來?”
秦安此時哪裡敢表態?隻把頭埋得更低了:“奴婢不知。”
皇帝定定地瞧著他半晌,看的秦安額上冷汗直冒,半晌才哼了一聲:“你哪裡不知,朕看你分明心中門兒清著呢。”
他自顧自地往前走,邊走邊道:“杜明德的兩個女兒在朕後宮為妃,若是有新的美人進宮,豈不是威脅到了他女兒的地位?”
“你瞧這次瑛兒入宮,朕不過是多寵愛了她些,立馬就有人跳出來教朕做事。朕身為皇帝,難道寵愛哪個妃子都要聽他們的嗎?”
皇帝越說越生氣,臉色也愈發猙獰起來:“當初朕將繡衣使者交到杜明德手中,是要他好好幫朕做事,如今繡衣使者倒成了他的一言堂了!”
皇帝越想越覺得心驚,如果這次找美人的事杜明德參與其中,那還有什麼他不知道、而杜明德借繡衣使者的手悄悄摻和的?
繡衣使者到底是他的耳目,還是杜明德的耳目?
不行!他一定要重新建立一所機構,不能再讓繡衣使者一家獨大下去!
皇帝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秦安還沒來得及跳出來挑撥離間,他就已經決定分散繡衣使者的權利。
到達宣室殿的時候杜明德已經等候多時了,皇帝輔一進去,他便迎了上來。
皇帝擺擺手,示意侍候在側的宮人們全都守在門外,他繞過杜明德,在秦安的攙扶下坐到正中央的主位上。
寧朝雖然已經有了椅子,但在宣室殿這種大場合,還是坐蒲團的居多,皇帝跪坐在書案後,攏了攏衣袖,望著台階下的杜明德,神色有幾分不耐煩。
“說吧,非要見朕,到底有什麼要事?”
杜明德趕緊跪下,額頭緊緊貼在地麵上,以示自己對他的恭敬:“陛下!後宮中有妖妃蠱惑人心,臣受諸位大臣所托,前來勸誡!”
雖然他如今的地位稱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遠沒有皇帝腦補的那麼囂張,權力的掌控仍然在皇帝身上,如果他當真敢做什麼,士大夫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給淹死。
但皇帝卻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個人對名聲的在乎。
“好!好!好!”
皇帝陰沉著臉,拂掌連道三聲“好”,抓住案幾上的竹簡就朝杜明德砸了過去:“爾等食君之祿,不想著為君分憂,反而管起了朕後宮的事,當真是好啊!”
“今日就敢攜百官以令朕,明日是不是就敢挾朕以令諸侯?啊?!說話啊!”
守在殿外的宮人們連忙跪了下去,隻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杜明德也不知道他來勸誡,話題怎麼就突然拐到了這上麵,但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卻不敢認。
他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