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對勁,是非常的不對勁。
一個霍知雲來到底是有什麼好緊張的??
說公司大樓不小心溜進隻耗子怕是都比他霍知雲有威懾力,到底在緊張什麼?
嘴角莫名抽搐了兩下,池敘趕忙低頭扶了下眼鏡,將眼眸深處不慎流露出的慌亂偷偷隱去,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
敲門聲響起,池敘抬眼看著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嚴,於是隻是淡淡地對著門口說了一聲“進”。
感覺到霍知雲推門進來,池敘沒打算抬頭看他,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檢討書”這三個大字上,看似在思考,殊不知內裡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半個字也想不出。
那檢討書上唯一留下的,還是一句不知哪首英文歌裡麵罵人的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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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少爺……”
霍知雲的聲音傳來,乍一看上去感覺確實是喝多了,連帶著走路都有些搖晃。
上半身穿著的黑色襯衫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自己故意解開了兩顆紐扣,露出了結實又誘人的鎖骨,胸部緊實卻並不誇張的肌肉將露未露。
霍知雲脖頸上戴著一條銀色的古巴鏈,左邊耳朵上是枚純黑色的圓形耳釘。
池敘從電腦屏上抬眼看了看霍知雲,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給霍知雲使了個眼色,叫他坐在自己對麵。
霍知雲也確實是乖乖照做了,坐在池敘的對麵之後就直接懶洋洋地趴在桌麵上,對著池敘看。
一點也不見外。
“少爺……”
這一聲輕喚莫名帶著幾分嬌俏,聽得池敘心裡一陣惡寒。
於是終於舍得再一次從電腦屏幕裡抬起頭來,對著霍知雲皺了皺眉,用一個並不算友好的目光代替了“乾什麼”的詢問。
四目相對,霍知雲對著池敘笑了笑,眉眼狹長卻偏似一片遼遠的洋海。
眼底流轉的昏昧誘人沉淪。
好在對於池敘來說,這倒不是一件多難以抗拒和克服的事。
“我在來的路上給少爺帶了夜宵,少爺賞臉嘗一嘗吧……”
說著,將手裡麵拎著的紙袋放在了池敘的桌上。
“撈汁小海鮮和巧克力生椰華夫餅,都是少爺愛吃的。”說完之後,就聽霍知雲輕哼了一聲,又重新綿軟著趴了回去,而後伸手去要拽池敘此時搭在桌麵那隻手的袖子。
“少爺理理我……”
“我喝醉了好難受,你看看我……”
像隻哼哼唧唧的小狗。
池敘耐著性子停下了打字的手,閉了閉眼,被霍知雲給磨得無語又想笑,扭過頭去看著他。
“你和誰喝的酒。”
一聽池敘這話,霍知雲竟笑了一聲,而後將手收回來對著池敘歪歪頭:“少爺查我崗麼。”
“你不說算了。”
“彆……我說我說,”霍知雲一聽池敘這麼說,趕緊轉變了態度,一副坦白從寬老實交代的模樣。
“欒鴻澤約我談合作……他人真壞,一直在灌我酒……”
池敘睨了霍知雲一眼。
“胃好痛,頭好暈啊……少爺……”
……
說實話,真不是池敘麻木不仁不近人情,而是池敘實在是太清楚霍知雲的酒量究竟如何了。
聽他現在這樣跟自己說話,池敘翻白眼的聲音響得堪比除夕夜燃放的煙花爆竹。
就見他對著霍知雲眯縫了一下眼睛:“演,你接著演。”
“我沒有……”霍知雲委屈地一皺眉,“喝多了……腿都軟了,少爺你疼疼我……”
“牽幾頭驢來綁一塊都不一定喝得過你,一個欒鴻澤還能給你灌爬了?”池敘說這話的時候都氣笑了,“霍知雲,你說話走走腦子。”
說完之後目光又在霍知雲剛才拎來的夜宵上掃了一下,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於是一抬下巴,語氣輕蔑又無語:“來來,給我講講你喝得腿都軟了居然還能記得撈汁小海鮮大門朝哪開順便摸又去臨街買了兩塊華夫餅的故事。”
“王八成精你爬過去的是吧。”
因著池敘這句話,霍知雲終於沒忍住樂了。
溫醇柔潤的聲線在這茫茫的黑暗之中泛著曖昧又醉人的溫度,見縫插針一般將池敘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經撩撥了那麼一下。
池敘身子微微一緊,沒叫霍知雲察覺到他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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