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廉正睜著眼睛躺在地上,眼中掃到田生他們出現在牢房門口,嗚嗚叫了幾聲,然後扭著身子從地上跪起,朝著田生激動地嗚嗚叫,像是要辯解什麼。
錢時正準備掏出鑰匙將牢門打開,田生伸出手搖搖頭,然後走近牢門幾步,緩緩蹲下身,直視著李仲廉。
李仲廉見此,艱難地挪動著身子朝牢門這處過來,田生抬了下手指示意了一下,錢時便蹲下身將湊過來的李仲廉嘴裡的破布取出。
下一刻,那人便激動地語無倫次,直說著饒命饒命,口水直朝田生噴來,錢時見此,伸手穿過木牢門將那人往後一推,嗬斥道:“不許對殿下無禮!”
李仲廉歪倒在地,連連哭喊求情道:“是是是!下官該死下官該死,殿下!求殿下放過我,放過我妻兒吧,下官實在不知自己犯了何罪,求殿下明示,下官往後再也不敢了,求殿下三思。”
錢時站在一旁,冷笑道:“你還裝起無辜來了,幫京城那位大人物處處斂財,你這地方小官野心還挺大的啊。”
話音一落,李仲廉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隨後連連搖頭,“殿下說笑,什麼京城大人物,下官實在糊塗,不知道殿下所指何人,殿下實在冤枉我啊。”
田生知道這人一定會狡辯,也沒那閒心聽他這囫圇話,看了錢時一眼,錢時點點頭,然後讓人將李仲廉從牢房帶去刑房,不信他不招。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審訊,那李仲廉開始還咬死不說,最後動起真格來了,沒幾下就架不住招了,之後按下認罪手印,拿著這紙去給田生過目。
田生看了一眼,他的事情交差,之後便是官府的事。
認罪書一上交,州府的大員過來奉命處理這件事,田生交接完畢。
然後便帶著人找到了那劉老板的住所,沒想到人去樓空,田生派了所有的人出去找,沒了這個人,他沒辦法跟田芷翻案。
在第三天,錢時才在距水溪鎮百裡外的小村莊找到。
翻案這日,田芷也到了,與那劉老板當場對峙,田生讓人將那劉老板住處的所有證據都翻找了來,這次證據確鑿,劉老板當場就被押入了大牢。
包括他在這水溪鎮的所有罪狀,數罪並罰,恐怕這輩子都得彆想出來了。
一切塵埃落定,田芷同田生一起從府衙出來時,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已經快過深秋,水溪鎮地處東南,看不到許多枯黃的落葉,所以不到真正冷的時候,是感覺不到季節變換的。
田芷忍不住抱了抱手臂,田生站在她身旁,見此,從身上取下自己的披風給田芷披上。
幫她係好領口的帶子,輕聲道:“好好穿著,著涼了可是要喝藥的。”
田芷想想,點點頭穿好。
田生抬起手搭在她肩頭:“田芷,那日你說,要我再好好思量,我其實早就想好了,我之所以回到這裡,已經是我做出的決定,你若覺得我們之間有太多需要考慮的東西,那我告訴你。
我是誰不重要,你若願意,我可以一輩子隻是田生。”
田芷心裡一詫,她抬頭看著他,望進他那雙墨黑的眼睛,裡麵的神情同當初還在田家村時彆無二致。
他也從來都是他。
田芷半晌沒有回答,田生方才還燃起的希望又一點點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