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不明白,他要是就這麼去,他跟沈嘉嘉可能都九死一生,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護身符,一個可以讓江沈兩家都幫忙的護身符。
所以,他讓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綁了沈魚。
為了讓江沈兩家最快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柊接收著記憶,他為了沈嘉嘉的性命,拿沈魚的去換。
他腦又浮現不久前,沈魚看他那眼神,涼薄,厭惡。
所以,這是前世?
這就是她要讓他知道的事?
下一瞬,場景轉換,他已經坐在了賽車專用的車裡,一旁是不斷掙紮的女孩子。
向來漂亮軟糯的女孩子,此刻哭成了淚人,白皙的手腕因為掙紮被手靠磨出了血跡。
“你放開我。”她哭的連話都說不清。
於柊望著,他從第一眼見沈魚起,就知道這是個從小被嬌養的女孩子,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罪。
他想放了她,但身體不受他控製,他從沈魚驚恐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神情,冷冷的,看著她的眼神不像在看個活人。
他腦海裡也有個聲音再說:“嘉嘉不能出事。”
而沈魚,一個嬌養的大小姐,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
於柊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
車瞬間開了出去,一路上,伴隨著兩個女孩子的尖叫聲,沈嘉嘉在另一輛車上。
對方根本不在乎沈嘉嘉的命,卻也不敢害死沈魚。
雙方僵持著,前半段路還算正常,但到後半段,對方似乎看出了什麼,用車擠著他們,他不敢反擊,一旦反擊,他就可能將沈嘉嘉擠出賽道,跌落懸崖。
對方見方法可以,變本加厲,他冷著眼,乾脆將車開到了賽道邊緣,眼神劃過嚇壞的沈魚,意思明顯,不想她死,滾遠點。
但對方收到的指令隻是彆害死沈魚,可不是保沈魚一命。
沈於柊也發現了,他帶來的沈魚在後半段沒有一絲用處,他看著快被玩死的沈嘉嘉,最終放棄了抵抗,溫柔又安撫的看了眼沈嘉嘉,然後放棄了抵抗,在沈嘉嘉驚恐的眼神,衝出了賽道。
於柊想要護一下沈魚,但身體不聽使喚,最終他看到,女孩子的腿被卡住了,玻璃插了進去。
過了許久,林鼎還有江家的人才找到了他們,他得救了,醫院躺了許久,他毫發無損的出院了。
而沈魚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腿,將自己鎖在了醫院病房。
於柊途醒了一回,他終於全明白了,沈魚為什麼要這麼算計他。
她幫他報警,幫他找回工作,在學校門口替他撐麵子的人,一切不過是報複的手段。
於柊按著額頭,一邊是歉意,明白事已至此,根本沒有挽回的餘地,一邊又帶著前世的感覺,嘉嘉跟他都沒事,太好了。
他在兩個世界掙紮著。
然後又睡了過去,他繼續做著夢,他夢到他們踩著沈魚的骨血,走上了至高的位置。
在外頭,彆人恭恭敬敬的稱他一聲“沈總。”
沈魚的爺爺奶奶對他傾注了所有疼惜,全然忘了還有個早逝的孫女。
他在賽車界依舊混的風生水起。
那個錢琳琳後悔來找他,被他的人羞辱。
人生到達了頂峰,離光榮身退僅剩一步之遙。
他出了意外了,在最後一場比賽。
於柊滿頭大汗的睜眼,屋內依舊昏暗,前世的輝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感覺還在心頭縈繞,那女孩子無助的哭喊聲也在耳邊響著。
於柊一手按著眼睛,她為什麼要讓他想起前世的一切?
她打算要讓他想起前世,又為什麼要破壞前世的既定軌道,讓他跟沈嘉嘉相遇,不好嗎?
讓沈嘉嘉當他的光,不好嗎?
至少那樣,他不會被自己的良心給譴責。
於柊情緒不穩,護工看著要出事,連忙叫了醫生。
過了會,醫生來了,開始做各項檢查。
“病人家屬呢!”醫生問著,護士趕忙道:“好像有事回家了,說晚上前回來。”
沈於柊緊閉著眼,不去想前世的事,努力想著沈魚是怎麼騙他的,但他越努力不去想,腦就越不斷浮現那個在副駕駛哭成淚人的女孩子,還有磨出血的手腕。
他心頭難受了下。
“小柊。怎麼了?”黎楚楚剛領完證出來,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連忙回來。
沈於柊望著天花板,雙眸一片死寂。
她看到兒子的表情,自然明白了他又受創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剛剛才親耳聽到自己的豪門夢破碎的聲音,她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真靠沈在清那點工資活?
沈於柊回頭,就看到憔悴的母親,沒了幾年後的從容淡雅,貴氣。
他知道那都是她媽算計來的,但前世的他就算後來知道了,也當做不知道,因為不關他事,他跟沈家的小公主又不熟,他又不是什麼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