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後,顧揚尋思著該給江成打個電話,這種表孝心的事,怎麼可以讓他獨占?
他走到外頭走廊的角落,去給江成打電話,他爸拉著行李過來,幽幽著:“彆打了,看不出來嗎?老爺子裝的。”
顧揚震驚了,還能這樣?
顧總歎了口氣,姓江的以為自己把人心玩的死死的,從認出到現在,觀察了這麼久,終於徹底對這個兒子放心。
殊不知他兒子把他玩的團團轉。
“我們走吧。最近彆鬨騰。”顧總憂傷了下,他才發現,顧源要走的話,怎麼會獨自走?
老趙那幫人肯定會跟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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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性這樣?”顧源站在病房內,視線落在還未醒的老人身上,後頭老管家道,“家裡的情況您可能不太了解。”
“雖然孩子多,但哪一個不是盼著他早點走的?”管家無奈著,繼續渲染江老爺子有多無助,“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呼風喚雨,總覺得自己能壓住這一大家子的心思,但年紀上來了,才明白這其的可怕。他一旦表露出一點脆弱,等著他的就是被惡狼分食。”
“他隻有您了。”他補道。
顧源看著老爺子,依舊一句話都沒說,管家這時候道:“我先去繳費。”
他跟著老爺子快一輩子了,十分清楚怎麼讓糾結不定的人徹底決定留下。
這時候需要的不是過度勸說,而是給點獨處思考的時間。
後頭門關上,顧源眼底複雜的情緒漸漸褪去,轉而一片淡漠。
這麼多年了,他手段沒居然一點進步都沒?
顧源拉過椅子坐下,很小的時候,姓江的將她惹毛了,她一手行李,一手他的往外走,去租了a市離江家最遠的房子。然後幾天後,姓江的就會發現是自己錯怪她了,連忙跑過來哄,哄不好,就用這一招。
他媽看不出來嗎?
隻是氣消了,心軟了罷了。
可最終那麼講究又心軟的人,卻是瘋癲而死,僅在死前的最後那一刻恢複了點神智。
顧源看了他很久,年輕的時候多疑,冷漠,現在老了,到是給他玩父愛如山了?
顧源神情淡淡的。
不久管家回來,帶著顧總交給他的行李箱,猶豫著道:“您的飛機……”
他得確定他到底還想不想走。
顧源抬了下眸:“我就回去待幾個月,等他身體好了,就走。”
管家激動了下:“好。”
隨即他又小心問道:“那住家裡?老爺子一直給您留著房間,前段時間,他親手給您布置了下。”
這時候說老爺子為他做的事,更容易讓他心軟。
顧源沉默了下,沒說話,管家當他默認,一顆心徹底落了下來。
半小時後,顧源起身去打電話,原本還在睡的老爺子緩緩睜開了眼,半點病弱的模樣都沒,管家關上了門。
老爺子安心著,他的阿年還是在乎他的。
“準備一下,讓那幫人回來吃飯。”老爺子眼底冷冷的,一個兩個的,還真當他死了?
沈魚在學校圖書館裡看書,時不時的瞄兩眼手機,這個點了,飛機早飛了,攔沒攔住,也該有個信了。
終於顧源消息進來:“今晚去江家。”
沈魚安心了,想到個嚴肅的問題,問著:“那你要改姓江?江源?”
顧源指尖頓了下,隨即輕敲鍵盤:“不改。”
沈魚點頭,還好不改,不然總覺得不習慣。
顧源跟沈魚說完後,尋思著裡麵那個也該安排好事了,他重新推門進去,老人從緊閉著雙眼到緩緩張開,像是剛醒的樣子。
管家提議道:“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過幾天再將您介紹給親戚朋友。”
顧源沒意見。
半小時後,江家的人收到條消息,讓他們晚上回老宅吃飯。
江瑾鈺收到消息後,打電話給江母:“還沒到時間,怎麼突然吃飯?”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母也皺了下眉:“老爺子這麼快知道,我們弄走顧源了?”
江瑾鈺對著光看著自己的指甲,有點長了,又該做新的了。
“所以,這是來問罪的?”
江瑾鈺懶得搭理老爺子,但想到他生氣的模樣,她還是挺想看看的。
“不過,確定人已經走了吧?”她問著。
江母淡定著:“我親眼看著他進了機場。”
這種事,不親眼看到總會不安心,所以她特地推了幾個朋友的邀約,去盯著顧源。
“你沒看到他上飛機?”江瑾鈺立馬皺眉。
“本來要盯的,但顧總帶著他兒子來了。”江母想起這事,心頭堵了下,“顧家那兩個大嘴巴,看到一點苗頭,他們能給你把前因後果腦補齊了,我能待太久?被他們看到,不出一天,圈子裡就能有我刻薄逼走小叔的流言!”
她還能怎麼辦,隻能先走了。
江瑾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