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賀平川的意思。
防止發生意外,也防止功虧一簣。
好在一路波瀾不驚,賀平川乘坐列車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一路向南。
兩天後,在綏芬河站下車,準備轉乘。
“同誌,我叫賀平川,是公派到美國洛杉磯的留學生,從四月份就準備回來……”
賀平川很理解戰士們的認真負責,他的來路有跡可查,也不怕盤問。
但是從踏上這片故土,賀平川的心就很難平靜。
外麵的環境很愜意,賀平川走過的每一個城市跟種花家都不一樣。
世界第一根三色電視顯像管誕生在這一年;
這一年,烏拉圭力壓巴西奪得世界杯冠軍;
還有風靡歐洲的野獸派畫家馬蒂斯……
仿佛全世界都在享受著戰後經濟複蘇帶來的幸福,熱鬨,朝氣,悠然,歡樂。
然而那些隻是他們的。
曆經苦難的種花家的同胞們,隻是剛剛從廢墟中艱難的站起來,擦乾了被鮮血和塵埃蒙住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裡,在冰冷的這片天地間,滿懷希望的看著四周。
回到故土,賀平川感受到的隻是遍地的饑餓、壓抑的劇痛,和冥冥中一遍又一遍不屈的怒吼。
一年多的新種花家,隻是艱難的起步,乾枯消瘦的身軀並沒有得到絲毫營養。
可賀平川卻能從短短的幾日內,感受到所有人內心都像是有一團烈火,火苗雖小,卻無時無刻不在孕育著,逐漸變得熾烈。
目標雖遠且步履艱難,但賀平川不介意邁動雙腿。
物資匱乏,雖飯菜齧檗吞針,可賀平川也能甘之若飴。
一周後,賀平川從撫順站順利踏上了返京的列車。
1950年的京城,在賀平川看來一點都不像個首都。
遠望滿目瘡痍,近看一片狼藉,遍地都是骨瘦如柴,空氣裡都飄蕩著一股股饑寒交迫的味道。
賀平川並不知道,這段時間京城又遭遇了一連串的打擊。
老百姓的心這幾日都揪著呢。
先是十年不遇的晚霜凍,禍害了不少菜瓜幼苗。
然後是更勝往年的雷擊、冰雹,還有西安門火焚……
這還不算完。
連綿的夏雨讓小麥減產,糧倉裡的小麥大量發芽黴爛。
上上周永定河決堤改道,糧食地變成了一片汪洋,餓肚子仿佛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上周西山煤礦坍塌,京郊好幾處村落都被泥石流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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