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臻轉身,正想沿著原路回去,冷不防在不遠處拐角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一凜,急忙避開,卻猛地與一侍女相撞。
侍女臉上帶淚,似乎是要進尚食局,華臻順勢扶了她一把,攙著她往裡走。
“姐姐怎麼了?”
希望商麟方才並未看見她。
侍女哭得傷心,扯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直到進了院中,她才似用儘全身力氣般喊道:“方蘭!你好狠的心,是想餓死我們夫人嗎?”
院中眾人皆停下手裡動作,目光朝二人處看。
很快,有一女子從鬨嚷的人群中緩緩走出來,看她衣料上乘,發鬢佩了圓潤珠翠,華臻猜測她是尚食。果然,眾人瞧見她,恭敬喚她“尚食”。
方蘭立於台階之上,幽幽垂眼,看向侍女,“我當是誰敢直呼我名諱,原來是榕夫人的婢女,那倒也不奇怪了。”
侍女憤憤道:“你我從前都侍奉在夫人身側,你背棄夫人便罷了,如今還落進下石,克扣夫人飲食!每日送來那些湯湯水水,就連牲畜都難以下咽!”
方蘭輕撫耳璫,語帶懶意,“你當我這個尚食這麼閒?竟有空去克扣什麼夫人的飲食。你若對每日尚食局送去的飯食有疑,便直接去找王上伸冤好了。啊……我忘了,王上大抵是不記得什麼榕夫人罷。”
“你!”侍女氣極,“我們夫人可是殿下生母!”
華臻吸了口涼氣,這不是她能摻和的事,她正想趁著無人注意悄然離場,下一息卻聽見方蘭哼了哼,命人將尚食局大門關上。
華臻隻好退到隱蔽的角落。
方蘭一步一步下了階梯。
走到侍女跟前,捏住她下巴,厭惡道:“這樣的話你也敢說,是想害了整個尚食局不成?”
侍女諷笑:“為何不能說?無論太子和王上心裡怎麼想,夫人永遠都是殿下的生身母親。你這般苛待她,是想置她於死地!也是不敬殿下!”
方蘭朝緊閉的大門處望了眼,隨後咬牙,“太子將她當生母,她可將太子當親子?落到這般下場,是她咎由自取!少拿太子來壓我,榕夫人見如今太子登基有望便上趕著來攀了,可還記得自己的小兒子就死在他手裡?不過我勸你們彆得意太早,安知最後繼位的就是太子?”
侍女驚恐地朝整個院中望了望,發現眾人皆低著頭,仿佛並未聽到方蘭這番大逆不道之言。
她戰栗著,想要跑出去,卻一腳被方蘭蹬倒在地,“你當這兒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麼?”
方蘭身後的人立刻拿了繩索上前,眼見那繩子就要套上她脖頸,而滿院之人皆凝望那處時,華臻浸了汗的雙手終是握不住了。
方蘭若是真殺了榕夫人的侍女,勢必要對目睹之人敲打一番,她終究要被人發覺。
從她們方才的對話中來看,商麟對榕夫人是有母子之情,今日發生這樣的事,萬一商麟真有那麼幾分的可能要對在場之人興師問罪,她恐怕也逃不了。
“尚食大人。”
方蘭猛地往聲音源頭處一看,擰起秀眉,“你是何人?”
華臻小心地走出去,恭敬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隻是想勸大人三思。這個侍女殺不得。”
方蘭勾起唇角,好笑道:“哦?為何?”
“太子殿下多少是記掛母親的,若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