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曉晨露煎茶的人必定離泰清宮很近,以商麟的敏銳,不會讓內賊留在身邊太久,而毒殺商麟實則是冒險之舉,若一舉殺了商麟,禍端自然能引到她身上;如若商麟僥幸逃過,最終都會查出幕後之人,因此最好是禍水東引。
先前範冉便明裡暗裡想要商麟注意公子任。
而華臻也清楚下毒的是何人。
商麟似乎對此興致缺缺。
“那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阿灃急忙插嘴:“殿下!”
商麟抬眼,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華臻問:“若要徹查,怕要四處奔走,殿下能給我令牌麼?”
“隨你去何處,”商麟終於仰臥在塌上,闔上雙眸,“阿灃。”
阿灃將自己腰間的令牌解下,拿到華臻麵前。
華臻接過令牌,正要告退,商麟正好開口:“孤累了。”
華臻咽下原先要說的話,低頭退了出去。
她將令牌緊緊攥在手心,回頭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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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商麟起了高熱,整個泰清宮燈火通明,小沛遲疑著看向華臻,華臻已將從前悄然帶進宮的東西收整完,見小沛這副模樣,問她:“怎麼啦?”
小沛咽了咽唾沫,“殿下的病勢好像又嚴重了些,您不去看看?”
“自有醫士為他醫治,我去也不頂用,”華臻道,“何況他應當也不想太多人去探望。”
今日見他那副模樣,想必已痊愈了大半,此時放出消息說自己病重,難保不是迷惑敵心,引蛇出洞。
華臻從懷中掏出一些金葉子塞入小沛手中,小沛急急推辭,“您這是做什麼……”
“感謝你多日以來的照拂,若不是你在,我真不知該如何才好。”
小沛眼中布滿水霧,“您這是什麼話,奴婢自然該侍奉您,哪能收受這樣的賞賜……”
她漸漸意識到些不妥之處,“您要走麼?”
“以前我也是宮女的時候,你也幫了我許多。”華臻拍了拍小沛的手掌,“你還會繼續幫我的,對吧?”
小沛止住動作。
華臻滿眼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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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晚遠遠看見華臻走出宮門,她將身上的玄色披風圍緊,朝宮門口走去。
華臻腳步輕快跟上期晚。
大約行了二十步,期晚才回過身,“王姬。”
“淵眠他們已在越府外了。”
華臻捕捉到期晚的話,“他們?還有誰?”
期晚頓了頓,而後才道:“公孫大人,他今日出了宮便與奴婢通信了。本來他不讓奴婢告知王姬,可期晚不敢隱瞞。”
華臻道:“便不該讓苻笠知曉他的動向。”
期晚垂首,“王姬心善,不忍他們兄妹分彆。”
華臻覺得這話好笑,她微微望天,“我何時心善過?”
是不忍他們兄妹分彆,還是想用苻笠來牽製住他?她也漸漸分不清道不明了。
越府外。
公孫遊靠在牆邊假寐,淵眠輕撞了他的胳膊,他即刻睜眼往前望去。
今日他仍著淡紫色長衫,束發亦是用了紫玉。
原因無他,華臻素愛紫色。
他綻開笑顏,待華臻走近後才道:“王姬為何分毫都不詫異?是方才未看清我?”他看了眼天色,凝眉,“夜色還不晚,是眼疾又重了?”
華臻定定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