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的命令。”
這……太子分明還在昏迷之中,如何下命令?一醫士抬頭,正欲開口,瞧見阿灃古板的臉色,不禁打了個寒戰,隨後道:“那老夫候在殿外。”
左右是太子的地盤,他們怎敢造次。
大門甫一緊閉,床榻上的商麟睜開雙眼,悶咳了兩聲。
應是方才出宮駕馬又著了涼。
商麟厭煩地將床側置放的藥碗拂下地,阿灃連忙道:“殿下,方才王上已說了定嚴懲公子初,就算他再想包庇,朝中群臣也絕不會應允。”
商麟神情仍未鬆緩,阿灃突然聽見外頭傳來清亮的一道聲音:“殿下醒了嗎?”
“太子妃?殿下昏睡……”阿灃看向商麟,商麟卻閉了眼。
“那我明日再來。”
阿灃預備應下,卻感覺身後有一道淩厲的眼神注視著他。
他硬著頭皮將門打開,“您進來吧。”
華臻往裡探了探頭,眼見商麟確實平靜地躺在塌上,猶疑著進了門,“他好些了麼?”
阿灃不知如何作答,“醫士說……”他側頭看了眼裝睡的商麟,話到嘴邊拐了個彎,“不太好?”
睡夢中的商麟似乎眉眼舒展一些,阿灃暗自鬆了口氣。
華臻踱步到商麟床邊,指著底下破碎的藥碗問:“怎麼打翻了?”
阿灃說:“是屬下不注意,我這便去重新拿一碗。”
說罷他飛快地出了門。
華臻索性直接在殿中閒逛起來,她從未進過正殿,不知裡麵的裝潢陳設。現在看來,商麟的品味倒是與外表不符,殿內非但不奢華,甚至隱隱有簡陋之意。
阿灃很快端著藥碗回來,遞給華臻:“殿下進藥的時辰到了,勞煩太子妃將藥給殿下灌進去。”
華臻接過來,看了眼阿灃,阿灃明白過來,告了退。
藥碗握在手中仍有些燙,華臻用羹匙多攪了幾下,隨後放在一旁晾著。
她盯著商麟眼睫不動,片刻後臉上布滿溫柔的笑。
“我知道殿下麵冷心熱,不然我也不會安然活到如今了。殿下待人冷淡,是不想在意之人成了他人的踏腳石。若不是遇到殿下,我一個異鄉人,隻怕還是流落街頭的乞兒,您總不讓我說這些話,我便隻能趁殿下睡著的時候說了。隻願殿下能快些好起來。”
華臻說著,端起藥碗,把羹匙送到嘴邊試溫。
商麟眼睫微動,半晌沒聽見回音。
下一瞬,瓷碗破碎的聲音再度在他耳畔炸開,他傾身而起,隻見華臻痛苦地捂著心口,血從她嘴角處蔓延。
在華臻仰頭倒地時,他一把從後攔腰扶住她。
“來人!醫士!”
醫士忙得滿頭大汗,怎麼也想不到這本該昏迷的人此刻站著,方才還好好的人卻躺在了床上。
他垂首對商麟道:“太子妃中了與殿下同樣的毒,此藥碗中毒藥劑量極大,因此太子妃才會一觸而發病,不過不必擔心,這毒不深……”
商麟倏地轉頭對阿灃道:“是你拿的藥碗。”
阿灃立即拱手:“屬下從泰清宮後廚拿來,未經他人之手。”
“屬下這便去查後廚。”
“不必了。”商麟麵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