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白感受到顧書怡的手動了動,似乎想從他的手掌中抽回去。
男人看向她,然後下一秒,那隻手卻突然把他手握的更緊。
因為顧書怡猛然意識到大過年一起出來逛廟會的好像不止有劉姐和高秘書。
還有她跟裴靳白。
劉姐和高秘書是地下戀情,然而她跟裴靳白要是這樣被撞到,該怎麼解釋?
顧書怡設想了一下八卦之王高秘書如果撞見她這一幕會怎麼形容——
實習生背著大家偷偷討好總裁企圖上位。
說好了一起當打工人你卻背著我們偷偷內卷獻媚資本家。
扒一扒我們辦公室大年初二就跑去跟總裁拜年的極品狗腿實習生。
顧書怡一瞬間抓緊裴靳白的手就趕緊逃也似的走,一個勁往遠離糖葫蘆攤人多的地方鑽。
裴靳白被顧書怡抓著,明顯感受到她是在躲什麼。
顧書怡牽著裴靳白一口氣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確定走遠了應該撞不到了,才停下來鬆了口氣。
“你在躲什麼?”裴靳白等顧書怡停下來才斂眉開口。
不論怎麼樣,他不喜歡這種要躲著誰,偷偷摸摸的感覺。
顧書怡看到這附近都是全新的攤位,又看向麵前斂眉似有不悅的裴靳白:“裴總,我剛剛看到……兩個熟人。”
裴靳白:“哪兩個熟人?”
顧書怡糾結了一下,覺得劉姐和高秘書既然沒在總裁辦跟同事公開戀情應該也不想讓裴總知道,於是慢聲答:“是……我學校認識的同學。”
裴靳白知道顧書怡是不想撞到學校同學後倒也沒說什麼。
除了曾經一起去過一場訂婚宴,他確實沒跟顧書怡有過任何公開的私人關係。
然後由於突然發現劉姐和高秘書也來逛廟會,就算繞遠了,顧書怡心情也再也無法回到一進來時的輕鬆自在。
兩人沿著附近一排攤位逛了一圈,裴靳白手裡拿著顧書怡的糖人,看她每隔一會兒就要回頭東張西望一下。
兩人逛到一個投壺遊戲的攤位。
攤主大爺熱情招呼著要不要來一局。
規則很簡單,一人五根箭,站在規定地點往壺裡投,投中五根一等獎,四根二等獎,以此類推,如果一根都沒投中的話還有個安慰獎。
前一個玩遊戲的小孩投進去了兩根,四等獎,拿了一個小毛絨玩具。
顧書怡觀察完這周圍應該沒有高秘書和劉姐的身影,發現自己停在了投壺遊戲的攤位前。
裴靳白:“玩兒麼?”
顧書怡點點頭。
“好嘞。”裴靳白結了賬,老板熱情地給了顧書怡五根箭,然後還指指架子上掛著的獎品,“姑娘看想要什麼獎品?”
顧書怡手裡拿著箭回頭,眨眨眼:“裴總您想要什麼?”
裴靳白被這無時不狗腿的模樣弄得笑了一聲:“你先投中再說。”
還
問他想要什麼獎品。
顧書怡感受到自己被鄙視了。
然後心裡悄悄“哼”了一聲,轉頭用箭瞄準壺。
按照常規劇情來說此刻她最好的打臉方法就是她一次投中五個驚豔所有人,然後再指著架子上的所有獎品無情嘲諷:“剛才給你機會你不珍惜,現在那麼多獎品你就算想要哭著求我我也不給。”
顧書怡閉了一隻眼睛仔細瞄準,手中反複試了好幾次力度,終於投出去第一根。
沒中。
事實證明理想和現實永遠都有一定差距。
顧書怡一連投出五根結果隻中了一根,就連攤主大爺都一邊收箭一邊笑著打趣:“姑娘不行啊。”
“剛才那小學生都投中倆呢。”
“來,下麵一排是五等獎,想要什麼自己挑。”
顧書怡麵對大爺樂嗬嗬的臉:“……”
又有一種花錢還要被鄙視的感覺。
再看看下麵寒酸異常的五等獎獎品,想起剛才裴靳白付的巨額遊戲金。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麼有人說過年期間在廟會租個攤兒,一年的收入都能賺出來。
這會兒也不好意思再問裴靳白在五等獎那堆義烏小商品裡想要什麼獎品了,顧書怡翹著嘴過去挑了個小鑰匙扣,然後聽到攤主大爺還問裴靳白:“帥哥你也再玩一局唄。”
“第二局八折。”
“不玩了不玩了,”顧書怡拿著鑰匙扣就趕緊推裴靳白走人,黑心老板休想再賺她錢。
裴靳白看顧書怡被老板說還不如剛才小學生之後就高高翹起的嘴覺得好笑,一邊被她推的向前走,一邊忍俊不禁:“怎麼不玩了。”
顧書怡悶頭:“不想玩了。”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她遊戲滑鐵盧還被老板鄙視之後好像就清醒了:“您沒看最上麵那些一等獎二等獎,看起來挺大的毛絨玩具,其實裡麵都是些黑心棉,根本不值錢。”
裴靳白:“可是老板是問我玩不玩。”
顧書怡聽到這裡終於直起腰。
然後她麵對眼前笑意明顯,顯然還是在笑她遊戲前雄心壯誌,結果五個就投中了一個還不如小學生的男人。
“……”
顧書怡忍了又忍,終於有點忍不住:“……您是不是看剛才大爺叫您是帥哥。”
所以才還又想玩的樣子。
有錢人的錢果然好賺。
裴靳白聽到顧書怡的這個理由後倒是愣了一下。
然後他麵向表情好玩的顧書怡,微微俯身看了看她,眉眼舒展:“難道不是嗎?”
顧書怡對著男人放大的臉:“……”
好吧確實是。
標誌到這張臉被投放到年會超大背景屏上都挑不出來任何毛病,沒有任何可質疑的地方。
兩人沒再回剛才的投壺攤,又逛了大半個廟會還看了祭祀表演和遊行,時間已經到下午。
顧書怡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