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絨拿著帕子給她擦拭了嘴角,“神醫說過,小姐你不能思慮太過,身體也不可勞累過度,不然這頭疾之症,隻會越發嚴重。”
跟隨多年,飛絨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主人是不會輕易歇下神經與身體的。若非如此,這頭疾之症又怎會久治不緩。
不過德馨郡主雖然在某些方麵並不遵醫囑,但對治療的問題倒是很積極。她一直都是個怕苦的人,如今每日裡兩大碗黑乎乎的藥灌進胃裡,苦味彌漫不衰,她卻也從未抱怨拒絕過。
她想好好地活下去。
“飛絨,你的施針技術越來越好了,我都不覺得痛。”想到飛絨一開始隻是略懂些醫術,畢竟這姑娘自進忘心衛起,學的就都是毒術,醫術隻是附帶。偏她的病需要施針,飛絨為此專門跟神醫學了十天。後來就成了她的貼身暗衛。日常裡隱入旁人看不見的地方,隻會在隻有德馨郡主一個人的時候出現,當然了若是遇到危險,這姑娘也會第一時間現身,就如今日對峙江維。
“小姐就會打趣我,您分明是已經習慣了施針,所以才不覺得痛罷。”飛絨對自己的技術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她雖然學習能力強,紮針的技巧和位置都拿捏地十分準確。偏學不會神醫那一手,可讓人無知無痛的神仙手法。
德馨郡主笑了笑,忽地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今日你見到江維,覺得他的功力如何?”
“沒有直接交手,但從氣息來說,他應該至少是頂尖級彆的高手,江湖中也不會有幾個人比他強。”飛絨認真地回想了一遍,神情略略肅然,那是個難對付的人。
對此德馨郡主並不意外,五年前她與江維交手時,哪怕有寶劍斷月的加持,他也隻能在他手中討下不過百招。而當時的江維還沒有在北境名聲大噪。數年戰場的磨礪,隻會讓他的功力更上一層樓。想要在戰場上保全自我的同時取敵首級,本身沒有很厲害的武功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她又想起薛明臨。當年她能入名山,與名動江湖的高人學武,蓋因薛明臨的緣故。她比薛明臨晚學兩年,初時又不太受高人待見,能夠追上他,不知費了旁人多少倍的努力,其中的心酸不言而喻。斷月是高人賜給薛明臨的,但凡有斷月加持,她從未贏過薛明臨,當然若是她用斷月,薛明臨也很難贏過她。
本來她還想著,再給她十年,等她臨近而立之年的時候,定能將高人教的功法儘數學精,那時哪怕有斷月,薛明臨也不會贏過她。
在武藝方麵,她總是抱著與他一較高低的心思。
快意江湖的日子如剪影在腦海中匆匆掠過,德馨郡主開口說了重要的事情,“飛絨,準備一下,明日我要去淅縣,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飛絨神色微凜:“明白。”
想要讓一個備受矚目的人避開所有人視線前往他地,這種事聽起來難,但於神龍衛來說,倒也不算太麻煩。
至少一個月內,她可安心地在淅縣,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她已經不在鄴城。
鄴城的消息向來傳得極快,一夜過去,商王薛明臨與德馨郡主私下會麵的消息就已經傳得人儘皆知,這本不是什麼遺聞軼事。旻帝將開啟青龍令的任務交給了德馨郡主,薛明臨從旁協助,這件事早已人儘皆知。
然而,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前腳商王薛明臨剛走,德馨郡主的未婚夫、鎮北侯世子就怒氣衝衝地登門了。據說,江維在郡主府發了好大一通火,將德馨郡主罵得一病不起,離開後又與薛明臨狹路相逢,兩人不知怎麼起了衝突,還當街動了手。
事件中地兩個男人,皆是當朝年輕有為的權臣世子,女人則是經曆至今為人樂道的德馨郡主。可不立即掀起了討論度嗎。最後連旻帝都被驚動了。
帝王震怒,將薛江兩人叫到宮裡斥責了一頓。分彆罰了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