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年代了，小蘭是在城裡長大的，是有文化的女性。”
“是城裡長大的又怎樣？有文化又怎麼樣？她不也下放到農村當知青，不也嫁到我們家裡了嗎？”
“結了婚，就得聽老公的。我看你在這個家裡沒有說話的權利，這樣不行啊！”
“爸，如果按你說的去做，那我的家不就完了嗎？”
“完了就完了，這怕什麼，女人多得是，你就趁她鬨騰的機會把她給休了。”
“何況你家的樓房都快修好了，這十裡八鄉的，沒有一家能住得起樓房，到時候，找我們家提親的會踏破門檻。”
“爸，你這是說的一些什麼呀！這也太離譜了，我不是這樣的人。”
“你呀你，就是膽小鬼，你金花阿姨家的閨女今年十七歲，人長得漂亮，前幾天她托人帶口信過來，說要來咱們家，我正愁沒有地方住，正好你們家的新房子快建好了，就讓她住在你們家吧。”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給你製造機會啊！”
“爸，你這不是在給我出難題嘛！我和我媳婦相處得很好，你這不是在幫我啊！你這是在拆散我的家。”
“我們部隊是有紀律的，軍人是不能犯男女作風上的錯誤，否則，我會被開除的。”
“立漢，開除就開除，你樓房有了，女人也有，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
“爸，我首先告訴你，房子是我媳婦用自己勞動賺來的錢，修的房子，她沒用我的一分錢。”
“是她的錢又怎麼了？她不過是個知青，這房子就應該屬於我們老趙家的，她隻能淨身出這個家。”
“爸，告訴你，假如有一天我和她的婚姻走到儘頭，我也是淨身出戶，絕不要房子。”
“兒啊！你傻啊！”趙四海氣得直跺腳。
“爸，我本想爭取讓你和我們住在一起的，聽您這麼一說，我也不同意你住過來了，你這是明顯在挑唆我和我媳婦的關係。”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一片好心，你怎麼不領我的情呢？”
“爸，你說出這種話來，真替我媽不值，當年她怎麼會嫁給你這樣三觀不正的人？我為，我有你這樣的父親而感到羞愧。”
趙四海一聽趙立漢這話，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怒氣地，嗬斥道“你這小子，當了幾年的兵，翅膀就硬了是嗎，連你爹的話都聽不進去。”
“你想不聽話都不行，這個家還是姓趙，就輪不到你做主。”
說完，摔門衝了出去。
……
趙立漢看著趙四海走出去的背影，此刻的他，忽然想起，王小蘭昨天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看清父親的嘴臉。
他恨自己對父親的無理取鬨，一次又一次地遷就，毫無底線地妥協，最後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實在讓人忍無可忍，他必須采取措施。
他決定親自給王小蘭道歉，並對媳婦的做法表示支持。
……
他想到這裡，便從村裡借了一輛自行車。
他騎上車，朝小鎮方向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來到供銷社的肉食櫃，他看到長長的隊伍，一直排到了街口的中央，而他隻能站在隊伍的末尾。
隊伍中兩名中年婦女在大聲地說話。
“我昨天排隊比今天還前一點點，剛輪到我買時，肉就沒有了，氣死我了。”
“聽說，今天的肉比昨天的要多一些。”
“再多，隻怕也輪不到我們。”
另一名老人搭訕說“我不是孫子滿周歲，我才懶得來這裡排這個隊。”
“不是家裡辦事，誰到這裡來排隊。”
趙立漢聽了這些人的話後，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前後的隊伍。
心裡嘀咕著“看來今天買肉，隻怕會落空，要不要去一下自由市場看看，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