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家隻剩下趙四海一個人,夏為也隻是偶爾從學校裡回來一趟,看望他一下,平日裡,就他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破屋子,根本沒有什麼人搭理他。
此時的趙四海正拖著病恢恢的身體,在院子裡翻曬著已經腐爛的稻草,空氣中飄浮著腐爛的黴氣味。
這時隔壁家的陳老頭,興衝衝地來到他的院子外麵。
他大聲地,喊道“趙老頭……你還在這裡倒騰著什麼,還不去看熱鬨去?”
無論陳老頭怎麼說話,而他卻恍若未聞,宛若雕塑般搗弄著手中的活計。
自從黃金花母女鋃鐺入獄後,他便仿若被全世界遺棄,無人問津,即便有人與他說話,也隻是充滿譏諷地懟他,冷言冷語如箭矢般刺痛著他的心。
從此,他除了去地裡乾點農活外,再也不和村子裡的人接觸。
深夜時,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抽煙,默默地看向趙立漢的新房子的方向,心裡在想些什麼,無人知曉。
這時陳老頭,雙手搭在趙四海家院牆邊,踮著腳尖,伸著脖子,看向裡麵的趙四海。
“趙老頭,立漢的親爹來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正在翻弄著稻草的他,突然身子顫抖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活。
“還有更牛的,咱們縣的張縣長竟然是他表叔。”
趙四海聽到這裡,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陳老頭,沒有理會他的臉上的變化,自顧自地說著。
“我說老趙,叫我怎麼說你呢?當初你確實對立漢的母親太狠了。如果當年的事給翻了出來,隻怕立漢的親爹不會放過你,你畢竟是搶了人家的媳婦。”
陳老頭,說得嘴乾舌燥的,見裡麵沒有回音,他又踮起了腳,看向院子裡麵。
隻見他如風雨中搖曳的殘荷般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著。
陳老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番話猶如一把利刃,直刺趙四海的心臟,致使他病發。
陳老頭看到這一幕,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他一邊跑,一邊大喊,快速地跑到趙立漢房子的外麵。
氣喘籲籲地大喊道“立漢媳婦,趙四海發羊癲瘋了,你快去看他吧!”
趙立漢露出一臉的不高興,看向王小蘭。
王小蘭沒說什麼,隻是拿著藥箱,來到了趙四海家的院子裡。
隻見趙四海,滿臉猙獰,像是要吃人似的,全身顫抖著,口中吐出白色泡沫。
他那個樣子,嚇得村民,倒退了幾步,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被他一口咬住。
這時有人在喊“王醫生,小心點,他會咬人的。”
王小蘭沒有立刻向他靠近,而是在旁邊的草叢裡找到一塊抹布,迅速卷成一團,塞進他的嘴巴裡。
緊接著,她叫來了幾個年輕力壯的男性村民,齊心協力按住了他的手腳,使他不能動彈。
王小蘭不慌不忙地從藥箱裡取出銀針,在他的幾個主要穴位施了針。
趙四海抽搐的身體,已經穩定下來,蒼白的臉上,稍微有點血色了。
在場的眾人,鬆了口氣。
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這個趙老頭,走到今天這地步,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當初他不乾那些禽獸不如的事,也不會落得今天的這個下場。”
“如今他這個樣子,全都是他的老爺子積的德,不然,他犯下的事,也夠他坐一輩子的牢。”
“老陳頭,你說得對。”
“我們爺爺輩就是鄰居了,他的那些事誰不知道?不是他家的老爺子震住了他,隻怕立漢也活不到今天。”
“對,對……”
“王醫生,還是你好,他和那個黃金花那樣對你,你還救他,你真是好人。”
王小蘭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瞟了一眼地上的趙四海。
她淡淡地說道“我沒那麼高尚,我隻是憑著醫生的職業道德,救死扶傷而已。”
在場的眾人伸出大拇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讚。
就在王小蘭提抬腳要走時,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