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閒就給他解釋:“可能是拍電視劇的,我上網搜了一下,好像主演是王定,拍的是一部懸疑劇。”
他把他查到說給遊野聽:“是一個原創劇本,劇名叫《請告訴我吧》。”
他又問遊野:“你看過懸疑劇嗎?”
遊野有些遲鈍的大腦滯澀地運轉著,他安靜了片刻,單閒也不急,就等著他的回答。
過了會兒,遊野才慢慢道:“以前,看過。”
很久以前。
久到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現在的他看不了任何的音頻,都會讓他應激。
“以前的懸疑劇好看。”
單閒自然地接上他的話,並且在換了鞋子後往裡走:“現在的劇本都不怎麼樣了。”
還不如聽何竹匿名說那些小案子來得精彩。
他在經過遊野身邊時,遊野的身體瞬間就緊繃了起來,像是一隻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猛獸。
遊野那雙闃黑到像是兩個黑洞的眼睛也死死地盯著單閒,晦暗到讓人辨不出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
但在單閒走過他後,遊野又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轉身跟上了單閒,像是他的保鏢,也像是他長長的影子。
所以單閒說,遊野很溫柔。
“你,喜歡?”
“還好吧。”單閒實話實說:“我更喜歡看動畫片。”
他拿起不鏽鋼杯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問遊野喝不喝水:“溫的?冷的?你今天喝水了嗎?”
遊野小聲:“我有聽話。”
乖乖吃飯、喝水。
單閒默了默。
這樣的對話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發生,起源於上周的事,他有一天因為要陪單若水去看醫生,所以沒有來。
第二天上午就接到華隱的電話,華隱在那頭哽咽著跟他說遊野昨天犯病了,一整天都沒有動食物,可能水也沒有喝。
於是那天下午單閒按響門鈴後,第一件事就是先給遊野倒了杯溫水,讓他喝了。
他本來還在想遊野要是抗拒的話他要怎麼辦,但沒想到遊野隻是微顫著手拿起了桌上的杯子,把水一口口喝完,喝到見了底,甚至有點瘋執地要把杯子裡的水珠都給舔乾淨——好像單閒的話,對於他來說就是不能違背的天條一樣。
還是單閒在沉默片刻後攔了他,又把帶的粥拿出來,讓遊野把飯吃了。
當時的遊野捧著保溫壺,盯著裡麵的粥,看了很久,最後是啞著嗓子問他:“你,做的嗎?”
單閒看著那碗華隱遞給他的粥,想多半是營養師煲的。
他們這種有錢人,都有營養師的。
但單閒盯著遊野才一天不見就被咬得坑坑窪窪的指甲蓋,指肚上甚至還有點血痂……他麵不改色地點了頭:“是。”
於是乎,遊野就小心且緩慢地把粥一口口喝了,喝得乾乾淨淨,還接了溫水淌了一道再喝掉。
那天也是單閒跟遊野說:“你要按時吃飯,好好喝水。”
他道:“我跟你說過了的,我隻是陪我媽媽去醫院,不是不來了。如果我不來了,我會告訴你的。”
他看著遊野,眼睛乾淨又透徹。
好像一眼就能望進人的心裡,所有的秘密在他眼裡都會無可遁形。
遊野就慢慢眨了下眼:“好。”
他沒有跟單閒提要求,而是道:“我會聽話,按時吃飯,好好喝水。”
“我不會……”
遊野說到這時,張了張嘴,不知道是觸及到什麼記憶了,他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但還是逼著自己,強行把後麵的話說出口,但也因此,聲音冷澀而又有幾分扭曲:“給你添麻煩。”
單閒就等著他把話說完,中途也沒有說安撫他,讓他不用說了。
他等到他說完,才彎彎眼,笑得溫柔又自然:“好,那我們約定好了。”
於是之後每一天,遊野都會跟他強調自己有按時吃飯、好好喝水。
單閒也一定會回一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