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一瞬的死寂,向來冷傲的言上將居然在少年直白的目光中沉默了。
言欲冷著臉:“宋副官,現在把人給我拖出去。”
宋副官握槍的手微頓,再次分析了言欲的表情:“可是,他分明長得像……”
那個名字是禁忌,他下意識放緩了速度。
“沒有可是。”言欲麵沉如水,“一個來路不明手腳不乾淨的東西也敢爬上我的床?你還真以為憑你這張跟死人長得像的臉能讓我多看一眼?”
全星際都知道裴鬆凜是他亡夫,但鑽這種空子想混到他身邊來,不要太蠢。
少年仍舊呆坐在床上,像被他的凶神惡煞嚇到,楚楚可憐:“上將……”
“星際帝國上下,誰不知道我對死人沒有絲毫舊情?”言欲靠坐在沙發上,姿態凜然不可靠近,“想爬床?連裴少將的屍骨都被我燒成灰親手揚了,你要不要試試?”
要是換做其他人被言欲這麼恐嚇,估計得悔得腸子都青了。
長著一張言上將最討厭的臉,還擅自爬上他的床求歡?這簡直是赤丨裸裸地送人頭。
裴鬆凜的指尖陷入軟綿的床褥中,又在意識到這是言欲的東西時而徐徐鬆開。
先前那股難以啟齒的燥熱和灼痛卷土重來,裴鬆凜垂著眸,嗓音乾啞:“……上將,求求您。”
有藥效加持,他虛弱孤苦的樣子就顯得更加真切。
他斟酌好措辭:“我……我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拐賣,這些年我都不知道流浪過多少個星球,那位李軍官變態嗜好數不清,我當時也是為了保命才,才對您動了惡意。”
清透的虹膜映著光,有種年少特有的脆弱,楚楚可憐。
裴鬆凜仗著言欲不擅長憐憫彆人,一尺一寸地重溫他的臉。
輪廓比以前更深,下頜線鋒利如刀,連唇的色澤都失了鮮活……言上將像一枚冷薄的刃。
言欲下巴微抬,目光更冷:“你不僅識時務,演技也高超。你在個人通道襲擊我的時候,要是真的想逃,完全可以頭也不回地離開宴廳,但你沒多久就被李禕呈的手下抓了回去。”
雖然最終結局也是被宋副官抓回來,但這種“自投羅網”的行為目的性還是太強。
李禕呈手下一群飯桶,絕對不可能先於他抓到這個冒牌貨。
裴鬆凜床褥間的指尖微蜷:“因為我被注射了藥劑,沒有力氣逃遠,而且李將軍在我身上打了追蹤芯片。”
他慢慢伸出腳踝,上麵有個血口子。
宋副官點頭:“這裡確實檢測到有追蹤器,但我已經剜出來了。”
裴鬆凜可憐兮兮:“上將,我真的沒騙你。”
在洗手間時的一瞥過於匆忙,言欲神情一怔。
這張臉太像裴鬆凜了……可是他卻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的征兆,反而更像是威脅,可在寢臥靜淡溫馨的燈光下,少年青稚的輪廓還有那雙澄淨的眸子居然讓他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
七十多年前,他跟裴鬆凜也有相似的時刻。
隻不過當時在床上低聲細語的是言欲,而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是裴少將。
這叫什麼——風水輪流轉?
言欲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猛地彆開臉:“放你走可以,宋副官,把他的臉給我換了。”
裴鬆凜聽著這自然而然的吩咐,還有宋副官習以為常的應答,眉間皺起。
他像求而不得的少年般泄氣地微垂著腦袋,但眼神卻覆了一層濃稠的暗色。
奉令承教的陌生軍官朝裴鬆凜伸出手,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抗,身體,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