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人員犯罪案件,李家以濫用職權為由向言欲提起訴訟。
李家唯一的寶貝被摘了官職,還被廢了精神力,更疑似遭到審問,李家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言欲潦草地聽完李家對他的譴責,輕慢一哂。
他剛握到李家的把柄,這家人就先反咬一口……是愚蠢到不擔心他發現什麼,還是窮途末路要跟他魚死網破?
但事情還沒查清楚,言欲並不打算打草驚蛇:“隨他們鬨。”
披上外套,言欲打開了封閉地下入口的基因鎖。
雖然說是地下室,但環境擬態係統數據調整得十分精確,除了連著門的一塊岩石,其他都是空寂的海。
言欲止步:“誰讓你把這裡調得跟海洋世界一樣?”
正在發訊息的宋副官微頓,抬起頭:“人魚種的資料太少,我是根據古地球的書籍調製出來的環境,人魚常居深海。”
“調成普通的湖泊。”
宋副官應聲行事,麵前偌大無邊的海洋瞬間變成水聲潺潺。
隨後,湖泊中漾開了陣陣波紋,被環境巨大變動吵醒的人魚漸漸浮出水麵。
裴鬆凜打著惺忪的嗬欠,雖然變成了魚,但行動並沒有受到限製。
他悠然搖著魚尾到言欲跟前,笑眯眯:“上將,早上好。”
這幅慵懶倦怠的樣子讓言欲皺眉,懶得跟他寒暄:“我給你的兩天期限,你就是這樣用的?”
裴鬆凜看著言欲輕皺的眉頭,輕趴到岸邊,笑著垂下蝶翼般的睫毛:“兩天太短了,我都沒來得及適應。”
言欲嘗到了舌尖微末的甜味,這味道來自他剛剛吞服的藥丸……以前裴鬆凜為了哄他吃藥,特意讓人調節了甜度。
也許是這點甜發揮了作用,言欲用鮮少的溫和語調:“兩天夠你在這裡遊上千個來回,你癱在這裡不動,然後現在告訴我時間太短?”
裴鬆凜慢慢低頭靠在岸邊的手臂上,淺淡的笑意不散。
七十年不見,他熟悉的言欲已經被權勢和時間打磨成另一個樣子,找不到一丁點能捕捉過去的罅隙。
……以前的言欲可不會用那麼溫柔的嗓音說嘲諷的話。
“也不完全是時間短……主要是因為尾巴疼。”裴鬆凜故作可憐地往前傾了一下,露出自己的腰部——
之前言欲拔他鱗片的傷口,有一道在銀白上很違和的赤紅,看著觸目驚心。
言欲指尖微撚。
人魚種的愈合能力那麼差?
裴鬆凜順勢垂下鰭耳,相當貼合情緒裝出“可憐兮兮”來。
言欲從折疊空間裡抽了支煙,煙絲燒灼時發出輕微的噝聲,繚出細長的煙霧。
“據我所知,誘導劑隻破壞腺體,”他指節支著煙,半擋在臉側,將煙霧吹到少年臉上,“對智商應該沒什麼影響。”
在安靜的空間裡聽言欲講話真是一件特彆舒服的事情,要是不綿裡藏針就更好了。
裴鬆凜看著煙霧飄來,非常做作地咳嗽一聲,半張臉沒下水裡吐出一串泡泡。
企圖用小動作譴責他這種不良行為。
言欲舒開眉,但煙還是支在指尖。
裴鬆凜也沒打算真讓言欲遷就自己什麼,畢竟警戒線還沒抹掉,他妄圖撒嬌的行為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等言欲吐出第二口煙霧時,裴鬆凜終於等到了他的問詢:“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為什麼謊稱自己的名字是沙弗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