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酒路過的侍者無意掃到少年的視線,被他某種壓抑的恐怖色彩駭在原地,不敢問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不僅是臉色,這人的信息素還有精神力,都散發著碾儘一切的凶態。
可所有客人非富即貴,侍者隻能匆匆而過,不敢多問。
裴鬆凜順著地址走到套房前,卻在下一瞬瞳孔緊縮。
臉色微醺的言上將倚在沙發裡,昏暗的房間裡沒有一絲多餘的燈,唯有門外那點細微的光源落在他的輪廓上。
白瓷般的皮膚,線條分明的輪廓,加之那如被水洗過霧濛濛的黑瞳,言上將像被敲開了那層冰淩的外殼,露出了一觸即碎,透徹輕柔的原型。
玻璃般,危險又脆弱地沉在黑暗中。
一位穿著旖旎紅裙的女士站在他的身邊,溫聲細語:“先生,您喝醉了,我送您出去……”
女人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言欲,可還沒來得及觸碰,就被人扣住了手腕。
不禮貌的力氣,壓抑的聲調,她回過頭驀地一驚。
“不麻煩你。”裴鬆凜垂斂的眼眸如刀,“出去。”
女人落荒而逃,黑暗之中,裴鬆凜居高臨下地站在沙發跟前,戾氣難止。
七十年前他就不允許言欲在外麵喝醉,因為這人醉了之後一點防備不設,除了黏人撒嬌,沒有一點本事,甚至近在眼前的人都分不清是誰。
……裴鬆凜當初眾多惡劣行徑,都是趁言欲喝醉才得以實施的。
一想到言欲將這個樣子露給彆人看,胸腔裡的火就要灼傷心臟。
沙發裡的人連側過臉都犯懶,啞著嗓音:“滾開。”
裴鬆凜陰沉壓抑:“上將,我來帶你回去。”
可下一秒,跟前的人卻用力推開了他的手:“彆碰我!”
從始至終不肯看他的視線,厭惡的語調,落空的動作……都是匕首,割斷了裴鬆凜緊繃一晚的弦。
他握住言欲的手腕,將人猛地往跟前一帶。
“言上將。”少年的目光褪去了隱忍,回歸本性的凶狠與輕慢,惡劣地將人抵在牆上,俯首靠在他的頸邊。
灼熱的呼吸熨燙著Omega新生的腺體,帶著一陣迫近危險的前兆……
言欲忍痛地低哼了一聲,隨後就聽到與記憶裡極像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他們都說我長得像你初戀……給個機會?”裴鬆凜止不住作惡,似乎是通過逼問讓言欲清醒,“我答應你隨傳隨到,那樣你就不用來這種地方,好不好?”
“鬆手……很疼。”
輕喘的嗓音帶著虛弱,一寸寸燎起Alpha的占有欲,從前被Beta割攔的那條線,似乎逐漸模糊不清。
……可是下一秒兩顆眼淚猝然滾到裴鬆凜的手背上。
沁涼,沉重,讓人心頭一震。
所以失控的情緒褪儘成空白,裴鬆凜猛地拉開距離,看到的是言欲失神的雙眼,還有越發慘白憔悴的臉色。
往日那雙儘是倨傲冷漠的眼疲倦地斂著,細長微卷的眼尾儘是濕意。
裴鬆凜眼瞳顫了顫。
仿佛一桶冷冰砸到皮膚上,刺刺的寒意卷滅所有情緒,神經末梢劇烈跳痛著,無處不在後悔自己剛剛的舉動。
……他在對一個喝醉了的Omega做什麼?
外套攏到言欲的肩頭,裴鬆凜抬手想給他拭淚卻又被狠狠揮開。
言欲哭腔沙啞重複道:“彆碰我。”
裴鬆凜輕闔雙眼,俯身將人抱起來:“回去了。”
緊接著不由分說,就抱人從房間出去,順著剛剛來的方向走出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