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 言欲露出了很輕的笑, 如月下荊棘叢間穠豔的玫瑰。
“這三個月受了不少委屈吧,已經拿到秘鑰了, 還要那麼低聲下氣地裝下去麼?”言欲憐憫地看著他,“攤牌吧,我要聽真話。”
少年微微挑眉, 握著銀匙的指尖輕轉, 從容紳士地放到了他麵前的瓷盤裡。
他拉開桌對麵的椅子, 從容輕慢地坐下, 修長的雙腿交疊靠在桌麵, 一派吊兒郎當的模樣。
“都說Omega被標記之後, 會天然依賴Alpha, 沒了自我,但現在上將還是挺清醒的。”像達成目的後的原形畢露,少年連看他的目光都懶散了起來:“真話,就跟你看到的一樣。”
“你第一次直接接觸到總司令,是在這裡。”言欲用的是篤定的語氣,“你不是因為他而接觸的我……是想通過我接觸他?”
裴鬆凜清淺地笑著,隔著這麼一張桌子的距離,忽然覺得言欲精明得出乎意料。
先前他還擔心,要是自己沒複活,言欲又這麼分化成了Omega,要是被彆有用心的Alpha盯上,做出跟他一樣的惡劣行徑時怎麼辦。
但現在,裴鬆凜的憂慮被打消了。
言上將就算在床上被Alpha壓得死死的,下了床一樣能持刀把人捅出幾個血窟窿。
“事不過三,這是第二次。”言欲抬起手支著下巴,“說話。”
裴鬆凜輕描淡寫:“這段時間跟您在一起很開心,隻不過你心有所屬,我也不是合格的代替品……其他,沒什麼好說的。”
言欲安靜地看著他。
昨天晚上纏綿交錯,此時此刻兵戎相對。
真是不錯的結局。
“誰說你不合格。”言欲忽然道,“昨天晚上,我可是真的把你當裴鬆凜。”
言欲的聲線壓得靜淡而平冷,淡然地看著對麵的人。
少年仍是那副漠不在意的笑,惡劣又無所謂地回望著他。
“不過像你這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連自我都能丟失的人,也確實不可能是他……畫皮難畫心。”言欲側過臉,麵無表情,“滾吧,彆讓我再看到你。”
他沒有動桌上的任何餐點,推開椅子走了上樓,將自己鎖在書房裡。
樓下,裴鬆凜臉上散漫的笑意一點一滴如泡影消散。
半個小時後,仿生人敲響書房的門,告訴他少年已經走了。
言欲像緊繃的一口氣忽然鬆懈下來,他輕輕用右手抵在桌麵……明明才標記過,後頸的腺體卻又細細密密地疼了起來。
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因為Alpha的愈行愈遠而遲緩地疼痛著。
意識到必須做點什麼分散注意力,言欲輕觸上終端,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通訊。
“我以為你會休息很久。”俞錦弦的聲音淡淡傳來,帶著一絲不苟的漠然。
言欲低笑:“俞上將的信息素那麼有用……何必浪費時間呢。”
俞錦弦:“我聽說了,你身邊跟了個金絲雀,和你的亡夫長得一模一樣。”
言欲摸了根煙,淡淡的深海香化在舌尖,竟然跟昨夜Alpha的信息素有同樣的味道。
稀薄的煙從他色澤瑩潤的唇麵浮起,他低歎:“哪位沒有眼力見的,敢這麼傳我的私事。”
“你身邊沒眼力見的還少麼?”俞錦弦反問。
這人是真不適合聊天。
言欲將煙支下,在桌麵的玻璃煙灰缸裡點了點。
俞錦弦:“我在等你的回答,言欲。當年你該瘋也瘋過了,已經不是看到個長得像裴鬆凜的就要往家裡藏的年紀。”,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