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我當初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問過韋佛教授, 他給我的回答是那幾年有非常重大的異種戰役, 星際帝國能源吃緊, 無暇應付這種小問題, 等後來想修複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韋佛的回答理所當然,對這個既定的曆史並沒有任何異議。
但裴鬆凜仍覺得這個答案……很輕飄飄。
像是一層虛偽的麵紗,輕描淡寫地就蓋過了遺失的兩百年。
裴鬆凜在T1星係土生土長,自然知道雖然科技精神力都在飛速發展,但首都星仍舊站在最高點對其他星區進行著教育壟斷。
如果那兩百年曆史有人想篡改,那麼等知曉真相的其他人壽命翻篇,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言欲聽懂了,轉而抬頭看向燎野:“所以,你們現在的意思是……帝國無論多少專家都無法修複的兩百年曆史,現在在這顆貧瘠又多災多難的星球上?”
“是的,畢竟被人刻意抹去的東西,是無法留下能被修複的蛛絲馬跡的。”陳朝笑了笑,“尤其是集星際帝國所有權利於一身的,最高位的統治者。”
星際帝國的最高統治者,隻有一個——
“你的意思是……是菲利爾斯一世,自己將這兩百年從紀年儀上抹去的?”裴鬆凜每一個字說得極為緩慢,像是刀工精巧的劊子手,在慢慢地把隱藏的真相剖離。
言欲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在這一瞬間,變得緩慢又沉重。
心底像有一根神經莫名變得尖銳,刺入了他的大腦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得讓他難以捕捉。
言欲下意識忍住了那種異樣,嗓音低了兩度:“開門見山,不要再迂回。”
圓塔的高層裡一片死寂,封洲野看著言欲越發沉冷的表情,笑了笑:“不愧是高等學府出來的學生,就是死板。”
他抬手一揮,光屏中出現了一片詭異的景象。
這是覆蓋在土層之下,一處隻容機甲通過的,窄細管道。
探入底層的應該是某種偵測儀之類的高精度機器,一寸不落地將深淵中的景象記錄在裡。
峽穀的岩壁是非常詭異的暗紅色,像是血液潑灑後陳結而成的巨行痂塊,而浮動凹凸的地方則像舉行的靜脈血管,在濃霧的隱罩下有汩動的錯覺。
自然光落不進來這片陰森之地的,偵測儀一直往下墜,像是沿著某種怪物的食道溶進了最深處,起初明亮的燈光漸漸暈散,像苟延殘喘般撕扯出一點能見的地方。
這並不是因為光源變弱了,而更像是……蟄伏在深處的黑暗正在啃噬光明。
裴鬆凜眉宇瞬間蹙起,如果他沒看錯,這深淵之中的黑暗,似乎在“動”。
絕非燈光照落時的影影綽綽,而是有生命的,令人恐懼的,蠕動。
“這裡,就是這座圓塔之下,最接近地核的地方。”封洲野的聲音極沉,堆疊了相當複雜的情緒。
有恐懼,有絕望,但都被他死死隱忍壓製。
飛行器緩緩停落,終於到了儘頭。
但它停止移動的瞬間,鏡頭卻強烈地顫動了起來,一股龐大而雜亂的精神波動,像是透過了屏幕傳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這是精神力大規模爆發後殘存的能量源,在儀器上還留有恐怖的影子殘留。
這陣精神力的湧動仿佛數以萬計的低劣Alpha在齊聲嘶吼,痛苦而無休止地釋放著精神,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