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了鐐鏈,洶湧澎湃地湧了上來。
“怎麼辦,裴鬆凜……”言欲慢慢抬頭,無意識喊出了自己最忌諱的名字。
如果他跟那個怪物有一樣的能力……那是不是代表著,他跟怪物真的有共同之處?
裴鬆凜微怔,心腹的傷順著他的輕聲呢喃而蔓延,但這一次帶來的痛遠沒有在第一次承認時的噬骨鑿心。
人魚的血脈像一層自我保護機製,在裴鬆凜受到傷害時自動覺醒,像一陣溫暖而治愈的熱流淌過傷口,而在沒多久後,傷勢開始愈合。
他想,他終於開始適應了。
裴鬆凜忍下疼痛,上抬的瞳孔倒映著溫和的暖光,眼溫柔地看著懷裡的人:“不怕,言欲,沒有什麼好怕的。”
喑啞的嗓音讓言欲回神,捕捉到裴鬆凜眼底一晃而過的隱痛,他泛白的嘴唇顫了顫:“抱歉……疼嗎?”
他垂下頭輕貼過裴鬆凜的唇邊,笨拙地想通過這樣來撫慰Alpha。
“還好。”裴鬆凜食髓知味地重新貼上言欲的唇,“再親親就沒那麼疼了。”
自從深度標記之後,言欲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和裴鬆凜不僅是信息素,連精神力都更加貼近。
而這種貼近……引出了另一種感覺。
近乎渴望的,獵食欲。
……他竟然想,吞噬Alpha的精神域?
言欲怔了一下,下意識鬆開了手。
裴鬆凜察覺到他的不安,輕輕落吻在他的眉心:“彆怕,你的精神力恢複了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你不會是在想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也是什麼怪物吧?”
言欲嘴唇微抿。
“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的言欲,我的Omega。”裴鬆凜抱著他,“有我在。”
惶惑恐懼的靈魂因為他的回答而消退了那陣獵食欲,言欲閉上眼,深深嗅了一口深海艾得洛。
漆黑的眸重新睜開,瞳內落下了一層霾,但他卻沒有讓裴鬆凜看到。
他埋在Alpha的懷裡,低聲:“俞錦弦怎麼樣了?我帶回來的血液樣本有用嗎?”
“有,基本生命體征已經恢複了,他什麼時候能醒,就得看他什麼時候厭倦療愈艙了。”裴鬆凜看著他安心的表情,將人拽入懷裡拍了拍:“珀爾也恢複得很好。你待會可以去看看她。”
言欲掃過終端,將身上的傳感器拂下來後便坐了起身,視覺的光線調整過後,才回頭看向裴鬆凜,Alpha眼底血絲陣陣。
言欲抬手拂過裴鬆凜的側臉,輕聲:“我已經沒事了,要不你去休息?”
裴鬆凜順著他的手心蹭了蹭,含糊地應了一聲。
言欲還在想這隻Alpha為什麼突然溫順,隨後就發現他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到消殺室。
裴鬆凜所謂的休息,將是像個粘人精一樣粘在他身側,還煞有其事地合著眼裝作睡著。
完全不顧刻奇其他人的目光。
言欲對喜歡耍無賴的粘人精沒什麼辦法,隻能任由他跟著,到俞錦弦的療愈艙前。
俞錦弦的氣息已經恢複平穩,裴鬆凜甚至為他重新裝上了義體右手。
“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裴鬆凜沒有睜眼,懶洋洋地靠在言欲的肩膀上,低聲問道。
“我秘密潛入T1的時候被他抓住了,他知道我是來調查你的。”想到這裡,言欲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一開始,不怎麼待見我。”
無論是韋佛教授,還是俞錦弦,跟裴鬆凜有關的人在一開始都不喜歡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