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南哭笑不得,關上了門,進房間整理了床鋪。
孟錦堂拎著菜和一小塊肉回來,就見林照南無聊地看著頂上的電燈,時不時還露出點笑容。
“傻笑什麼?是吃飯,還是吃麵?”孟錦堂笑問。
“難得看到有電,吃麵吧!”
應該說她穿到這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亮的電燈,有些懷念能看電視、能玩手機的日子。
“對了,剛隔壁的孫同誌知道你回來了,送來了一些雞蛋,你幫我煎一個。”林照南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
“孫同誌?是誰?”孟錦堂把東西放在桌上,迷茫地問道。
“就是住隔壁的趙阿姨的女兒,也是衛生所的,長著圓圓的眼睛,水汪汪的,蠻好看的那個。”林照南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都不認識,為什麼要送雞蛋?”孟錦堂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想出來。
“肯定認識,就是住隔壁的,很可愛的,嬌嬌的,孟營長在嗎?”林照南仿著人嬌羞的模樣,給孟錦堂表演了一遍。
孟錦堂瞥了努力表演的林照南一眼,毫不在意地一手拎著一個水壺,要出去打水,“你要是告訴我對門老頭什麼模樣,說不定我能知道。”
林照南總算相信了閱笙所說的孟錦堂就是臉盲,難怪之前和她說,不記得原主兩年長什麼模樣。
孟錦堂去打了水,一邊燒水一邊切菜,爐子在放在外頭的走道上。一到這時候,道上有幾家都在做飯。
對門趙阿姨也出來燒菜,見孟錦堂手腳麻利地做著切著肉,就往屋裡喊了一聲,“雪塵,來搭把手。”
剛剛來送雞蛋的孫同誌聽到喊聲,不耐煩地出來,一見正埋頭切肉的孟錦堂就立刻變了神色。
“孟營長也做飯呢?要不要幫把手?”趙阿姨給孫雪塵使了個眼色,就熱情地和孟錦堂說道。
“不用。”可孟錦堂連頭都沒抬一下,往鍋裡倒了油,就下了肉。
不一會兒,兩碗青椒肉絲麵就做好了。
孟錦堂將水放在爐子上繼續燒著,端著麵進了屋,對門的孫雪塵就這樣看到他人進屋,也沒搭上一句話。
一直在屋裡打蚊子的林照南,驚喜地看著麵,差點拍手叫好,穿到這也就生病吃了一回雞湯,這麵已經算是奢侈的了。
孟錦堂一邊吃,一邊和林照南說著離婚申請要怎麼寫。
“到時候,我這裡還有些錢和票,你拿去。這一年培訓,沒有工分,也彆和你爸拿錢了,還有輛自行車,你進學校騎。”
孟錦堂稀疏平常地說著。
林照南訝異,雖說這離婚,男方有補償也正常,可劇情裡頭她是淨身出戶!
錢和票就算了,可這自行車她是真心動了,就算有錢買也麻煩。原主吃了兩年的苦頭,受了兩年的氣,拿些補償不為過吧!
但她不能,這狗屎劇情!
“錢和票就不用了,自行車要不就當是我借你的?”林照南肉痛地拒絕著,但有了自行車以後出行都方便。
她拒絕錢和票,在他意料之中。孟錦堂點點頭,又臉皮極厚地說道:“行,我想用自行車了,就去找你。”
林照南聽了這話,差點被麵給噎著。
剛孟錦堂走後,她可是好好想過了,她要是好不容易離了劇情,再吃孟錦堂這顆回頭草,豈不是又要沾上何秀蓮、汪文仙這幾個,到時又是一地雞毛。
林照南又吃了一口麵,試探地說道:“你知道汪文仙對你有意思不?”
“我對她沒意思。”
“那對門剛剛要給你搭把手的那個孫同誌?”
孟錦堂皺眉想了想,“是個阿姨說要搭把手。”
也不知道他是裝不知道,還真是直男思維,林照南也懶得和他繞彎彎,“我和你媽她們鬨成這樣,我要是再反悔,還不鬨得更厲害?”
孟錦堂放下筷子,“同樣的錯誤,我自然不會犯兩次,你隻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就行。”
“我要做醫生救人。”
“那你就去做,這是好事。”
她話的意思明明是說她現在沒這兒女情長的心思,林照南嚴重懷疑孟錦堂聰明地選擇在適當的時候裝傻充愣。
“閱連長是你們軍區的軍醫嗎?厲不厲害?”林照南索性轉移了話題,不再和他糾纏。
“厲害。”
“他怎麼還不結婚?趙阿姨說你和他在部隊裡都很吃香。”林照南八卦地問道。
“太忙了吧,一回部隊就去給林家村安排可靠的赤腳醫生去了。”
林照南沒想到自己難得的八卦閒聊,竟遇到了這樣的好時機,小手瞬間又舉得老高。
孟錦堂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笑出了聲。
“你要去?就看了幾本書,去給人看病,除了林大伯揮去捧場,彆人不得嚇跑了。”
林照南這就不服氣了,放下筷子,端正地坐著,“要不先給你看看?”
“我沒有生病。”孟錦堂吃完了麵,也放下了筷子,看著她說道。
“平時怕熱嗎?容不容易發汗?”
“不怕冷,不怕熱,訓練時會出汗。”
“有沒有哪裡會偶爾疼痛?”
“背部,肩部。”
“睡眠質量如何?”
“稍淺,偶爾能在睡夢中聽到你打呼。”
“我什麼時候打呼了?汙蔑!”林照南給自己這身體診過,咽喉、腸胃都算健康,不應該會常常打呼。
“喝醉的那天。”孟錦堂也如實說道。
林照南斜了他一眼,繼續道:“張開嘴巴。”
孟錦堂配合地張開了嘴巴,看著林照南微眯著眼睛的認真觀察的模樣,甚是可愛。
仔細地看了一會,林照南又拿了毛巾墊著,讓孟錦堂將手放在上麵,精準地切壓寸口。
孟錦堂依舊靜靜地任由她擺布,看著佳人眉舒眉展。
切脈後,林照南又走到孟錦堂身後,按著他的說法,在他肩部和背部找穴位按壓。
“嘶——”剛按壓到肩胛骨處,孟錦堂就不禁往前縮了縮。
“你受過硬傷?”林照南伸回手,回到位子上。
“軍人,再正常不過了。”孟錦堂無所謂地說道。
“可你沒休養好,老了肯定會酸痛不止。另外,你胃也會偶爾不舒服吧,飲食不規律,慢性支氣管炎,都不是什麼大毛病,但也不如你自己想象得那麼健康。”林照南自信地說著。
孟錦堂真有些意外,“你九月份就去培訓,讓你去赤腳醫生,到時又要再重新安排人,我會和閱笙說,讓你先跟派過去的人學習。”
“好吧,那人指不定不如我呢!”林照南像向日葵一般綻放自信的笑容。
說完,又瞥了孟錦堂一眼,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
“難不成我還有什麼難言的隱疾?”孟錦堂起身收拾碗筷,笑著問道。
“嗯——下麵的話我可是以醫生的立場,小小地提醒你一下,很正經的哦!”林照南認真地說道。
“還真有隱疾?”
“剛對門趙阿姨說你眼裡向來隻有工作,部隊的姑娘們你看都不看一眼。當然清心寡欲是好事,但你血氣旺,可適當地泄泄火,對身體也有好處。”
為顯示自己說的是正經話,林照南勇敢地直視著孟錦堂,臉不紅心不跳。
但孟錦堂的臉卻慢慢地紅了,斜了林照南一眼,就端著碗拿出去洗了。
孟錦堂幫林照南一切準備妥當,又交代了大院裡供銷社、食堂等地方的方位,以防自己第二天忙,林照南隻能呆在屋裡餓肚子。
“這個時間可以回部隊嗎?”既然孟錦堂為她考虐地這樣周到,林照南也意思意思地關心了一句。
孟錦堂回過身故意問道:“那你要留我在這裡過夜嗎?”
“那孟營長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林照南趕緊揮揮手,孟錦堂笑著出了門。
對門的趙阿姨正好出來倒垃圾,看孟錦堂出來,熱情地說道:“我們屋裡有手電筒,孟營長要不要拿著路上照個亮?到時你直接還給我們老孫就好了。”
孟錦堂客氣地拒絕了,下了樓梯,林照南甚至懷疑孟錦堂知不知道老孫是誰。
林照南到哪都能適應環境,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照南去大食堂吃了早飯,就按著孟錦堂說的樣式把離婚申請寫好了,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中午,孟錦堂匆匆從部隊裡騎車回來,給她帶了中飯。
“我讓人和閱笙說了你跟著赤腳醫生學習的事,他讓你去一趟衛生所,和要被調過去的衛生員接觸接觸。”
“我不知道衛生所在哪。”聽到這事有戲,林照南不覺有些興奮。
“我騎車帶你去。”
林照南快速地吃完了裝在搪瓷杯裡的飯菜,嘴巴一擦,就要和孟錦堂一塊走。
“孟營長車後頭載的是個姑娘吧?”門口站崗的等兩人騎遠了,終於忍不住嘀咕道。
“可漂亮了,我昨天就看到了,好像是家裡跟著來的。”
雷厲風行的孟營長和姑娘在一塊這事,實在這些士兵覺得新奇。
孟錦堂這自行車騎得飛快,林照南不得不抓著一手抓著車屁股,一手摟著他精瘦的腰,以防自己摔下來,她充分懷疑孟錦堂是故意的!
到了衛生所,孟錦堂就趕回自己營隊了。
林照南進去就見對門的孫雪塵正在裡頭整理東西,閱笙則坐在那給人聽診,示意她坐在外頭等一會兒。
“你要學習做赤腳醫生?”孫雪塵忙完了,小聲問道。
林照南高興地連連點頭。
“被閱連長派去的那位心裡不樂意離開這,你要跟著學,可要小心些。”孫雪塵應該是以為她是孟錦堂的妹妹,想要討好她,有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