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的奴仆,都為送走這個令人頭疼的怪物而高興。隻有星名今見在得知了消息之後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靂。

他太過幼小,以至於完全無法左右一切事態的發展。

“哥哥什麼時候會回來?”星名今見走到正在品茶的星名夫人麵前,抬起頭,眼巴巴地問道。

原本心情不錯的星名夫人頓時“唰”地沉下了臉。

“他不是你哥哥!”她疾言厲色地說道,“把他忘掉。以後都不許問這種問題。”

星名夫人站起身來就走,長長的衣擺險些把站在桌邊的星名今見帶了個趔趄。

他咬著自己的下唇,困惑地歪了歪頭。

即使麵對這樣情緒激動的母親,他的表情依然很鎮定,甚至能夠拉著母親的袖擺,追問出口:“可是,哥哥他分明也是母親的兒子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血脈相連的親人?人類難道不都是把至親視為最重要之物的生命嗎?

人類孩童的表皮之下,天見神理不明白這一點。

“說了多少遍他不是!”星名夫人一拂袖,就讓年幼的孩子被帶倒在地。

看著狼狽趴倒在地上的孩子,星名夫人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然而,她卻又皺起眉,冷硬地說道:“你如果不想也被丟出去自生自滅,就乖乖聽話。”

她示意旁邊的侍女將孩子扶起來,自顧自地到前院去找星名家主了。

六年的時光就像是白駒過隙,這期間發生了許多事。

譬如,星名夫人再次誕下第三子。這一次,她生下了真正健康正常的男嬰。星名正則極為高興,整個人都看起來年輕了幾歲。整個星名家都為此慶祝了許久。

再譬如,兩麵宿儺從寄住的寺廟之中失蹤,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而星名家也沒有人關心這一點。

星名今見倒是憑借著係統小地圖知道錨點四處雲遊的行蹤,但是在人類之中生活的這幾年讓他明白,一個隻有年幼且失明的孩子是無法在這個充斥著魑魅魍魎的時代、在原野之中獨自找到兩麵宿儺的。

陰陽師和咒術師都是受人尊崇的職業。饒是星名家主,也會每年花大價錢請外界的術師來為整棟宅子除去雜穢。

這一日,是星名今見的弟弟的五歲生辰。整個星名家上上下下都是張燈結彩,熱熱鬨鬨的景象。

隻是這樣的場景與星名今見關係不大。

自從弟弟出生之後,星名今見就被從與母親在一起的院落之中搬離了出來。

“你現在長大了,作為合格的貴族公子,理應獨立出去。”星名夫人對當時隻有兩歲的星名今見這樣說道。於是他獨自在另一個偏僻的院落生活了五年。

隻是,他的弟弟現在已經五歲了,卻依然能夠每天在母親的臂彎之中玩耍。

星名今見的功課很好,他好奇並熱衷著人類世界的一切,並做到了極致。

隻是,父親——星名家主卻並不是很在意他的成績。即使做得再好,也比不過弟弟對著父親大喊大叫,要市麵上最新的玩具。

父親和母親,都漸漸地看不見他了。他們更是從未給星名今見辦過生辰。

於是,服侍他的侍從們也漸漸變得散漫,多有敷衍之處。

星名今見穿著的和服還是前年的款式。小孩子的身量長得快,現在已經不再合身,行走時會露出手腕和腳踝。

和服的衣角起了毛邊,星名今見的手指觸覺分外敏銳,他摩挲著略有些皺的布料,絲毫不厭煩地揪著上麵的小毛球。

此刻他既不在熱熱鬨鬨的前院,也不在自己冷清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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