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艱難,因為那是一對“模範夫婦”,擁有極高的聲譽和社會威望,所以才能夠輕易從福利院收養一個樣貌漂亮的健康男嬰。
男方是業內有名的律師,經他接手的官司基本都能拿到勝訴,而女方則是市立醫院的醫生。兩人都有著穩定的高收入,隻是一直都沒有孩子,所以才從福利院將安昭帶走。
網絡上能夠查到的資料裡,基本都是誇讚他們心地善良的言論。
這讓阪口安吾原本的判斷有些動搖,難道那樣的傷疤是被其他人留下的?
他不能直接得到定論。
在阪口安昭被收養之後,他的個人物品基本都被置換。隻有通過頭發這個媒介,才能夠快速得到一部分信息。
阪口安吾並不是想要窺探這個孩子的隱私。隻是,既然對方已經成為了他的弟弟,那麼以前所遭受的、負麵的事情與秘密,他必然需要查明真相。
如果作為安昭兄長的他對此毫無作為,那他也無顏能夠被這個孩子當做兄長一樣依賴。
阪口安吾用自然的步態回到了等候的座位,他的指尖覆蓋在了那一撮被剪下的黑發上,異能力【墮落論】悄然發動。
針對於物品的回溯並不能夠完全恢複當時的場景,因為是“物品本身的記憶”,所以隻能還原這個物體的視角。
就像是假設A用撬棍將B敲暈了,那麼回溯B的衣服上的記憶,隻能夠得到對方曾經被A靠近的信息。
回溯的具體時間,應當是一個月之前。
他“看到”了。
在新聞報道上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人,此刻在記憶之中卻完全是另一副嘴臉。對方身形相對於小孩來說相當高大,他俯視著“自己”,隨後伸出了蒲扇一樣的手。
發絲的視野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正常情況之下應當朝向天花板的發絲,此刻對著的卻是粗糙的手指和尖利的桌角。
阪口安吾敏銳的頭腦頓時推導出了當時的場景。
這個作為養父的男人,人前受人敬仰的律師,他揪住了“安昭”的頭發,在將一個孩子脆弱的頭部往桌角上狠砸!
在這樣的暴行之中,隱約還能看到在桌子另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麵前餐食的女人。她正在看著自己的手機,臉上還掛著笑容。顯然,在這裡,養母對於收養來的孩子所遭遇的暴行無動於衷。
阪口安吾驟然從這窒息而沉重的客觀回憶之中將自己剝離了出來,他的呼吸有些紊亂。一方麵是因為異能的負荷,另一方麵,則是他一時之間被自己所看到的場景衝擊了。
這僅僅隻是一個月之前的阪口安昭。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方在這樣的家庭裡生活了很多年。
他看著不遠處的鏡子裡,男孩此刻正什麼都不知道,正在向逗著自己的理發師露出柔軟而快樂的笑容。
阪口安吾攥緊了自己手掌之中的那一綹頭發,隻覺得它此刻分外沉重。
會讓被收養的孩子受到傷害,不公一直都沒有得到伸張,是社會的過失和責任,也是像他這樣的大人的恥辱與失職。
“完成了。”理發師看著自己麵前的傑作,隻覺得分外滿意。“去給你哥哥看看吧!”他把圍在男孩脖子上的遮擋布取了下來。
於是,阪口安昭便三步並作兩步地從椅子上一躍而下,跑到了自己兄長的麵前。
即使成年人是坐在椅子上的狀態,也要比此刻的安昭高出幾公分。於是阪口安昭半抬著下巴,神采飛,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