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曉離開的時候很平靜哦。”

天元攤開手,笑了笑:“畢竟,他本來就沒有正常人的痛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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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窗外的天光逐漸明亮。

高專寢室之內,五條悟睜開了眼睛。他躺在床上,將一隻手臂橫在眼前,遮擋住自己的表情。

這個房間並不是他自己的房間,而是五條曉一直居住的寢室。床頭還擺放著五條悟曾隨手送給自己弟弟的抱枕和毛絨玩具。

以前,五條悟常常在夜裡賴在曉這邊休息,以至於後來這裡被曉換了一張更大的雙人床,足夠兩個肩寬腿長的成年人休息。

時間並不算早,五條悟卻在側耳傾聽。

或許是因為那一天太過突然,他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曉或許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所有關於“死刑”的話題,都是術師協會和咒術高專所開的一場相當惡劣的玩笑。

現在,對方說不定隻是像平常那樣早早起來,所以到洗手間裡洗漱。如果認真傾聽的話,也許能夠聽見水流的細微聲音。

五條悟仔細聽了一會,這裡很安靜,安靜到什麼都沒有。以往夏日之中惱人的蟬鳴,也仿佛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失了,隻餘下一片沉默的寂靜。

停頓了一段時間之後,五條悟最終還是慢慢坐了起來。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五條悟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隻見家入硝子正站在門前。

“……你果然在這裡。”家入硝子說道,“夜蛾老師說,需要收拾一下曉的遺物。”

“這裡不能留下來嗎?”五條悟握著門把的手微微用力。

家入硝子的表情頓了頓,她說道:“我也不反對保留下來,但具體還是要跟老師說一聲,畢竟,他現在已經升任校長了。”

“我知道了。”五條悟“砰”地關上了門。

被攔在門外的家入硝子本該生氣,但她隻是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朝夕相處的同學的逝去很令人惆悵,但最難過的,還應當是從出生就在一起長大的雙胞胎兄弟吧。

……

五條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茫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是就是這樣什麼都不做卻也令人感到時間的難熬。

曉的東西的確不適合留在學校裡,可是,五條家好像也不曾為他留下歸處。那間和室裡滿是灰塵,而五條悟自己的房間卻一直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他的弟弟與他一同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最初隻是在五條家借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在學校寄住了一段時間,連軀體也歸於虛無。

如果把對方的房間清理乾淨,那曉會不會找不到回來的路?

五條悟將自己的東西一樣樣地從自己的櫃子之中整理出來。

他想,那就隻能委屈一下曉,自己住進對方的房間裡。同一個寢室住兩個人或許會有些擁擠,但是曉應當是不會介意的。

書本和漫畫被從裡麵拿出來堆在桌麵上,上麵有一些還是他與曉一起看過的劇情。五條悟將一本書拿在手中,在書頁之間卻掉出來了一張小紙片,落在了桌上。

那是一張小小的照片,地點是遊樂場,上麵印著他在甜品店前,而曉則是站在人群的另一邊。

中間的人們都仿佛被虛化,夕陽的暖光之下,他們之間恍如隔著一條銀河。

五條悟忽而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曉說他並不喜歡這一張照片。因為,這樣的場景之中,就像是他們兩個人隔著一道永遠無法跨過的天塹。

直到此時才能夠明白的隱喻,五條悟注視著這張照片很久,最終還是將它妥帖地收進了自己錢包的夾層裡。

他將自己的房間都收拾乾淨——本來也並沒有什麼值得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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