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光”有關的異能力嗎?
想到在森鷗外診所之中發生的事,太宰治隱約有了些許猜測。
“這個時間還不休息的人是會長不高的。”太宰治望著依然在辦公桌之後處理文件的少年,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天穀晃抬起了眼睛,說:“我有在喝牛奶的,這句話你可以給中也說。”
另一個房間裡,正在睡夢之中的中原中也打了個噴嚏,又翻了個身繼續睡著了。
“我跟那個小矮子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太宰治說道。
“在背後說人壞話是要受到製裁的。”天穀晃義正言辭地說道。他的臉習慣性地微微往左偏,右側的頭發被彆到耳後,碧綠色的眼睛裡的目光極具穿透性。
“那麼,你是想要對他告密,還是想要為了他‘製裁’我?”太宰治向前傾身,兩手支在桌麵上,低頭問道。
那雙鳶色的眼睛就這樣以俯視的角度將天穀晃整個人全部都納入眼底。
“我選C。”天穀晃低頭,“這張卷子我很快就看完了。”
在羊群裡兼任老師的話,那必然無法躲避的事情就是批改試卷。
他用紅色的筆飛速地在那張紙上畫了幾個圈,隨後就把它疊在了另一旁整齊的、已經批改完畢的紙上。
“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太宰治說道,“他們未必能夠察覺到你的辛苦。”不僅如此,反而會有人為此心生怨懟。
畢竟,這些活潑好動的孩子還並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對教授他們知識的人心懷感激,甚至會埋怨對方占用了他們玩耍的時間。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學習,他們大多認為這些知識並沒有用處。畢竟,在橫濱裡生存所用的並不是知識,而是更多依靠武力。
“因為我並不是想要得到他們的感謝才這麼做的。”天穀晃想了想,“就當是我好為人師吧。”
他笑了笑:“我心裡總是懷著或許不切實際的願望,就是他們能夠擺脫這樣流浪的身份的束縛,像普通的孩子一樣接受教育,知道世界實際上並不是隻有鐳缽街這樣的大小。如果一生都待在這裡,那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在這樣腐臭而惡劣的環境之下降生和長大,終其一生都在這樣的地方謀生,最終又在這裡死去。那對於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們來說,過於殘忍了。
在一次又一次地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竊取來的時光,見到過許多的風景,他才希望這些年幼的生命也能夠在未來擁有更多的可能性。
短暫的沉默之後,太宰治才說道:“你真是一個傲慢又可怕的家夥。”
如果說他自己的人生便是日複一日的無趣的幾乎要將一切都吞噬的泥潭,那麼這個血緣上是他的弟弟的少年,卻是截然相反的、如同太陽般燃燒的生命。
對於習慣了黑暗的人來說,隻會令人覺得刺眼。
想要將這樣的人收入麾下,森鷗外恐怕想得過於簡單了。
太宰治站直身體,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那麼,可怕的家夥要去睡覺了。”天穀晃伸了個懶腰。
太宰治注視著對方沿著樓梯的台階慢慢走上去,在走到最上麵的一級台階即將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少年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忽而轉過身,朝著他揮了揮手。
“晚安,哥哥。”在沒有第三人存在的場景之下,他這麼說道。
下一秒,對方就“哧溜”一下三步並作兩步地跑走了,隻留下太宰治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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