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才的隱約的壓迫感,現在的他好像又恢複了日常的輕鬆。
“……果然瞞不過你嗎?”太宰治在短暫的訝然之後,便開口說道,“沒錯,森醫生現在已經成功從私人醫生的位置晉升到了首領。看來,‘羊’的情報網很不錯,竟能夠打聽到這樣隱秘的消息。”
“不是哦。”天穀晃搖頭,“原因很簡單。在來到橫濱之後,隻有阿治和森醫生曾經見過我以另一種方式使用異能力。”
他們兩個一來一往地進行著對話,而旁邊,中原中也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
“半年前的有一天,晃生病之後,我帶他去那家診所的夜晚,我曾經見過你。”他瞪著太宰治說道。
“呦,看來你終於想起來了。”太宰治語氣涼薄地回應道。
“晃怎麼會跟你扯上關係?”中原中也問。
“如果我是你,在試圖向彆人獲取情報之前,我會說‘請’。”太宰治不緊不慢地說。
中原中也攥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壓下了火氣,低聲說道:“請你告訴我。”
“哦……”太宰治拖長了聲音,“我拒絕。”
旁邊,目睹了全程的天穀晃“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們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好朋友。”他說道。
“如果是森醫生的話,我可以去見他一麵再做出決定。”天穀晃說。
中原中也麵色變了:“晃,你有去港口黑手黨的想法?”
“如果現在中也問我答案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留在這裡。”天穀晃從桌上跳了下來,“但是,我想,還是真正與那位首領溝通一下之後,才能下決定吧。”
現在的“羊”,根本無法抗衡港口黑手黨,即使它的內部鬥爭激烈。他不會在這樣的時候試圖幻想另一方首領的仁慈。固然中原中也很強,但是其他人卻全部都隻是普通的孩子。
更何況,來向他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太宰治。
在這種偷來的人生裡,無論天穀晃擁有著怎樣的理想,全部都是會排在主線任務之後的東西。而他的主線任務就是他的兄長。
換一句話說就是,天穀晃幾乎不會拒絕太宰治任何請求。他這一世的兄長就像是站在生與死之間的界線,眼裡總是帶著對於生的厭倦。在對方這樣的狀態裡,天穀晃總是擔心,或許自己錯眼的一個動作,對方就會徹底地沉入那黑暗的泥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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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五棟大樓的最高處。
沿著觀光電梯一路直通向上,隨著電梯門的打開,便是一整隊荷槍實彈的警衛。
在被檢查了身上所有的危險物品之後,中原中也正要跟上另外兩人,卻被負責檢驗的警衛攔住了。
“首領隻允許兩個人上樓,你不在名單之內。”
中原中也露出了敵意:“如果我偏要上去呢?”
他往前走了一步,頓時所有人紛紛舉起了槍.支,保險被拉開的聲音不絕於耳。
麵對這樣危險的場景,被所有的槍口對準的紅發少年卻依然將兩手插在褲兜裡,完全沒有將這些近在咫尺的危險放在眼裡。他扯開嘴角:“怎麼,你們難道都想要享受一次重力的碾壓嗎?”
注意到了這樣的騷動,天穀晃頓時凝眉。
“嘛,既然他這麼想的話,就讓這個小矮子上去也沒有關係吧?”太宰治說。
雖然理論上這句話是在讓安保通融,但是裡麵暴露出來的稱呼卻依然讓中原中也的額角暴跳。嚴格來說,太宰治此刻也算不上是港口黑手黨的正式成員,但他卻又在新任首領麵前相當受到重視。負責安保的男人隱約有些踟躕。正在這時,戴在耳朵上的無線耳機裡似乎有特殊的指令傳達。
裡麵的內容讓男人鬆了口氣,他下壓了槍口,連帶身後所有的成員也都將武器朝下,往兩邊讓開了位置。
踩著幾乎將所有腳步聲都吸附過去的地毯,他們三人最終推開了特殊合金製成的、高大的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