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穀,你真的很狡猾。”
“我就把這句話當做誇獎了。”天穀晃說道。
視線的儘頭,紅色的信號燈變綠了。身邊的行人們都往前走。然而,兩個少年就像是約好了似的,都沒有往前邁步。
“阿治要去哪裡?”天穀晃問道。
“唔,”太宰治想了想,“今天的任務全部都結束了,當然是回家休息。”
“在得到了那樣的回應之後,我已經不能夠再回到‘羊’了。”天穀晃說道,“阿治可以收留我嗎?”
即使發生了那樣的變故,少年的身上帶著的那種像是光一樣的東西卻依然沒有熄滅。就像是無論在哪種黑暗之中,都不會迷失自己。
太宰治鳶色的眼睛望著他,嘴唇之中吐露出冷淡的話語:“現在的你,可以原路返回到港.黑大樓,相信森先生會很樂意為你安排住處。”
“雖然話是這樣的,”天穀晃湊上前,兩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晃了晃,“但是我今天感覺很難過,所以想要哥哥陪在身邊。可以嗎?”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然而手指卻已經牢牢捉住了太宰治的手腕。
“你是三歲還沒有斷奶的娃娃嗎?”太宰治的語氣毫不客氣,然而語調卻已經軟化了下來。
天穀晃當然察覺到了這種鬆動,頓時說道:“那就快走吧,綠燈就快要沒有了。”
他拉著對方往對麵跑過去。
“喂……”太宰治猝不及防之下,竟真的被對方拉著開始在馬路上跑了起來。趕在綠燈消失前的最後一秒,他們到達了對麵的位置。
忽然的劇烈的跑動讓他的呼吸有些不均勻,而旁邊的少年則是注視著他,碧綠色的眼睛裡是一種柔和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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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夜晚。
在這個充斥著各種廢棄集裝箱和海洋垃圾的地方,終於在這特殊的夜晚迎來了新的訪客。一向寂靜的空間裡,此刻卻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顯得熱鬨了許多。
“嗚,好冷啊。”天穀晃在一進門,就打了個哆嗦。
這隻是由鐵皮構成的房間外殼裡,甚至比外麵的溫度還要冷一些。
“這裡本來就是這樣的。”太宰治將旁邊的燈打開。
這是他第一次將人帶到這個自己的據點來留宿。他的領地意識相當強,即使是港口黑.手黨的下屬有緊急的事件要彙報,他們也幾乎全部都沒有來到過這裡。
哪怕有相當偶爾的情況,也隻是短暫地過來傳達了命令之後,就忙不迭地迅速離開。沒有人會喜歡呆在這樣的地方,隻有天穀晃是唯一的一個逆著人流的意外。
“晚上我睡哪裡?”天穀晃問道。
太宰治並沒有思考,就直接伸手,指了指門外。
“不行,睡在外麵第二天你就會發現報紙頭版頭條,港口黑.手黨有著光明前途的大好青年英年早逝。”天穀晃說。
“早逝?那還真是令人羨慕。”太宰治說,“不過,你確定在港.黑會擁有光明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