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此刻,聽著森鷗外講述一切過程的中原中也,心臟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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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穀晃是脫離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之後死亡,但港口黑.手黨依然為這個年少的乾部舉行了葬禮。
隻是,在葬禮舉行之前,一份辭呈就被放在了首領辦公室的辦公桌上。而名為太宰治的少年乾部早已叛逃港.黑。
被修繕得高高的教堂之中,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照射到穹頂上,又灑落在空曠的大廳之中。
穿著黑色衣裝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們安靜地坐在下方的位子上,靜靜地默哀。聖歌的聲音在這莊嚴的空間裡回響。
這場葬禮,作為哥哥的太宰治並沒有出席,而擺放在大廳正中央的白色棺槨,也隻是一個空棺,裡麵放著的是他生前所使用的義肢。
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目光久久地落在那上麵。
他最後一個同伴,最親近的摯友,最……愛的人,也以這樣的方式永遠地離開了。港口黑.手黨裡再沒有能讓他毫不猶豫地承認是“家人”一樣的人存在了。
心臟之中傳來了一陣陣鈍痛,連帶他幾乎要拿不穩自己手中的帽子。
直到現在,他依然能夠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那個普通的深夜裡,與對方的交談和對話。對方的一顰一笑都還曆曆在目,現在,卻屍骨無存,隻有裝在那長方體盒子裡的冰冷義肢。
在對方離去以後,中原中也反而能夠客觀地去看自己的情感了。
——他是真心在喜歡對方的。
不隻是作為朋友的那種喜歡,還有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隻是,這樣的話卻始終沒能傳達給對方。而現在,即使說出來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年少的時刻見到的人過於驚豔,關於對方的記憶恐怕永遠都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褪色吧。
葬禮結束了。
中原中也並沒有直接返回港口黑.手黨,而是沿著街道,走向了“羊”曾經的據點。那裡的彆墅後來被他買了下來,隻是他幾乎沒有回去看過。
推開金屬柵欄門,庭院之內的陳設如常。因為定期派人來打理,所有的一切還是他們離開之前的樣子。
他走進大廳裡,若有所覺地抬起頭,卻發現那盞被賦予了【神說要有光】特性的燈,竟是已經熄滅了。
生前,天穀晃用了許多方法都沒能將它關掉。現在,曾被異能力作用的燈也隨著它的主人一起結束了它的生命。
意識到這一點,中原中也罕見地產生了一種疲憊的倦怠感,甚至已經失去了繼續留在這裡的心情。
港口黑手黨為中原中也配置的住所之中,酒櫃裡擺放了許多名貴的酒類。那些都是中原中也在長久的時間裡所積攢的酒,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
酒櫃的玻璃門被拉開,刨除了一切的儀式感,中原中也直接伸手取出了一瓶,手指在酒瓶蓋上隨意一掀,那蓋子便順著拋物線落入了旁邊的垃圾桶之中。
他並沒有另找酒杯,而是直接對著酒瓶灌下去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一路往下到胃裡。
……
夜幕漸深,沙發前的茶幾上大大小小擺放了許多空掉的酒瓶。
明明已經灌了那麼多的液體下肚,然而,心臟之中空洞的感覺卻依然像是怎樣都沒有辦法被填滿一樣。
中原中也癱倒在沙發上,隱約就像是感覺到有人嫻熟地奪過了自己手中的玻璃瓶,然後抱怨般地開口:“中也酒量那麼差,快跟我一起去坐小孩那一桌。”
那時候,他掙紮著想要推拒對方的手:“胡說,重力使明明是千杯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