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他把房間的窗簾拉上,將門鎖好,再從櫃子裡麵翻出了一大堆紅豆包和各種各樣的糖果擺放在桌麵上,同時將手機電源關掉,全然忽略了上麵到底有多少個紅點……他沒有興趣,也不打算去看。他將放置在椅子上的毛絨被拿了出來,批到了背後。
所有一切的準備工作做好。
開始工作。
普尼爾幽幽地說:【不是快到截稿日你就不會寫,你真的是很享受DDL啊。】
莊司倫世言簡意賅,脫口而出:【滾蛋。】
現在哪怕是橫濱發生了大地震,又或者說夢野久作想不開跑進來玩暗殺遊戲,再或者說太宰治又在思考什麼出人意外的鬼點子,都不可能將他從趕稿地獄之中脫離出來。
莊司倫世他拿起了筆。
莊司倫世的寫作狀態可以說是脫口而出,寫下的文字如流水一般順暢,沒有任何想象當中的滯澀,憑借著一股腦的氣勢跟著之前寫好的初稿上二次潤色。
普尼爾對此評價就是:這個人為了趕DDL已經徹底放棄了生女兒的打算了。
莊司倫世試圖否認,然而在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立即最終放棄了掙紮。
不可否認,這是原因之一。第二個原因是——
莊司倫世打從心底地這樣認為,這樣寫更好。
想要寫出自己想要寫出來的故事、還是說要寫出更加符合這個故事的結局和走向。
這兩個選擇放置在了莊司倫世的麵前。
短篇故事和長篇故事兩者之間的差異在創造故事的過程中更加明顯了,短篇故事也許還有可能在無法寫下自己想要的故事時及時回頭進行修改。沒有任何的創造能夠從始到終都保持如一,最開始隻是出於了某個靈感,最後將所有的靈感以及設計做出了整合。
真正開始創造的過程中,思想產生各種各樣細微的變化都會使未來、結局發生些許細微的變化,也許是更好、也是是更壞。但這個過程往往會使得故事的邏輯性如同鎖鏈一樣環環相扣,這一點是絕對不會變的,整個故事也會逐漸形成一個圓形,使得所有的環節向後呼應起來。
拋棄故事之中本應擁有的銜接性,走向了原定的生硬結局。
還是打從心底跟隨自己的本心,稍加修改。
在創造的過程中,這樣的疑問常常擺在了自己的麵前。不管多少次,做出這樣的選擇都是難以抉擇的。
莊司倫世僅用了三天的時間,將中卷寫完,並且在此之上修改了三次,將所有的稿件整理完畢以後他交給了編輯。
普尼爾看著莊司倫世的舉動,它一個烏鴉形狀的動物,竟然是做出了托腮的動作,它調侃道:【這樣寫真的好嗎?死到臨頭了根本就沒有再多的時間去思考更加精細的事情,於是徹底放棄治療了?】
莊司倫世掃描了稿件按下了回車,他慢騰騰地把目光從電腦上麵收了回來,他目光遊移。
普尼爾用翅膀拍了拍桌麵,他大聲呐喊道:【喂——!你是為了什麼寫下故事的!】
“……”
莊司倫世伸出了手在普尼爾的腦闊上揉了揉,把它為數不多的腦袋羽毛揉得亂七八糟:【——我後來想了想,兒子也不錯。你看我又不可能專門去攻略治愈係的方向,總得留一些攻擊方向的兒子出來。】
【不管寫出來的作品到底是什麼樣的孩子,哪怕是惹人討厭的不孝子、還是乖巧的女兒,對我來說都是不可代替的孩子,不管怎麼說我都沒有辦法舍棄。】莊司倫世抽出自己的原稿,愛惜地把它放進了文件夾裡麵,他的食指曲起,不輕不重地在上麵敲了敲,表情輕快且柔和:【再說了,就算現在真的寫完了一本,也不代表我要立刻生出來。雖然它在現實排名上來說的確是我的第三
個孩子,但隻要沒有從母親的肚子裡麵鑽出來,嚴格意義上就不是我的孩子……下一本我再努力讓我親愛的女兒生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