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世一把把被褥搶了回來,鑽了進去成為了一隻身形碩大的大倉鼠:“既然如此你覺得我會怎麼回答?”
“我正在期待著會有意外之喜。”費佳遺憾地問:“真不去嗎?我認為你會很適合成為計劃五角中的一角。”
“人的一生不過是百年,假使將金錢看做了自己的時間壽命,去購買一次機票的價格足以抵我二十年的壽命,你的計劃能夠換取我二十年的壽命嗎?”莊司倫世沒有任何的動彈,他拒絕的姿態仿佛隻是在喝下一口醇香的咖啡一樣輕快簡單,“因此,謹慎考慮壽命規劃使用,是一件異常重要的事情。我的壽命隻會花在了我認為有價值的份上。”
“我真的挺期待你能夠看到計劃開始的光景。”
費佳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從計劃最開始謀劃的階段時,就在被莊司倫世不斷地進行拒絕了。
“既然如此,你剩餘的壽命已經想好了如何使用得有價值了嗎?”
回答費佳的是,莊司倫世那堪稱平靜的目光:“勝利或者失敗對我來說已經……”
他的目光補全了未曾說完的話語。
【“沒有意義了。”】
緊接著費佳每一次出現都會記得給莊司倫世帶來一些基本飲用水或者食物回來,當然火爐燃料更是重中之重。
有時候莊司倫世會停止了寫作的動作,在費佳的旁邊兩人手持各自手持一台筆記本電腦,正在劈劈啪啪地搞一些惹人討厭的情報操作問題。
像這樣的時光並未持續很長。
鏡頭發生了新一次進展以及切換。
費佳不再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裡麵都是莊司倫世獨自一人呆在了沒有多少光亮可言的房間,冰冷的溫度一度讓水龍頭凝結成了冰塊,沒有任何的飲用水可言、食物也就僅有僅剩的壓縮餅乾、火爐也因為費佳離開的時間太長,火爐熄滅了,沒有多餘的燃料讓它再度點起來。人類最需要的食物、溫度、乾淨的飲用水在這間地下室裡麵幾乎成為了滅絕的狀態。
但莊司倫世並不在意,吃飯、喝水以及睡覺他都不怎麼做。
他最後一次起身是將已經寫完的新作《我旅遊的儘頭是一望無際的垃圾山》發給了編輯,為此他還特意離開了地下室,找了一家便利店的傳真機發給了編輯,再把早已關機的手機拿去充電,結束了所有的工作以後他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莊司倫世陷入了暴睡狀態,在最下層地下室的折疊床上一睡不起。
鏡頭進行了一次切換。
莊司倫世離開了地下室,他獨自一人站在了樓頂,寒風吹得衣服獵獵作響,光是看著都覺得牙齒也要被凍爛了。但從最開始一直保持著寡淡神情的莊司倫世,他忽略了冬將軍撲麵而來的鞭撻,仿佛正在吹著夏日夜晚涼快的風。
說是興奮與高興、都太過於貶低這份笑容了。
莊司倫世忽略了打在身上的所有冷風,他手中拿著一支筆以及一本書,奇異的是,太宰治隱隱約約之間能夠看到了兩者身上散發了淡淡的光芒,仿佛借由了雪自帶的熒光一樣,好像存在,但並不是非常地多。
莊司倫世張開了嘴,在寒風中,聲音被吞沒了。
但太宰治仍然能夠從口張合閉合的動作中進行了分辨。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星星響應他的動作,如約而至。
無數斑斕的星光從莊司倫世的身上蔓延爆發而出,最後如同被指揮一般,融入了空氣裡麵。
形成了一扇門,難以用肉眼看到它立體的姿態。
是的,立體的姿態。
【門】沒有立體可言,它好像就是片麵的,貼在了空氣當中,牢牢地、張開了雙臂……出現了裂縫,理所當然的,這不像門的門,它也沒有展現出門的另外一端答案究竟是什麼。
每當它張開雙臂企圖將門縫打開得更大時,地麵發生劇烈地顫抖。
門縫正在變大。
暴風雪越來越大了,世界在變成了雪色的世界,這一切一度在誘發雪盲的發生,太宰治的目光內已經難以見到了莊司倫世的存在了。
有人正在發出微不可聞的喘息聲。
洞穴被撐大了。
天空中的太陽正在墜落,彰顯出了奇異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