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全本免費閱讀
雖然是隔著牛仔褲,但這麼隱私的部位被突然觸碰,安苳臉上難以避免地閃過一絲慌亂,但更多的是迷茫。
她不知道岑溪在說什麼。這種……那種……
她的手放在岑溪那裡,和岑溪的手放在自己這裡……這有什麼區彆呢?
不過這不是重點,最重要的事岑溪怎麼突然說到這個。隱隱猜到和那天的事有關,可麵對岑溪的逼問,她腦子還是有些卡殼。
岑溪唇邊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近距離看著安苳的神情變化,更加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慌亂是因為不想被岑溪這樣接觸,因為那裡是留給未來丈夫的;迷茫是因為不懂,岑溪為什麼不答應她,讓她繼續那樣做。
嗬。有這種意圖的人,她見得多了。
安苳也就是看上去老實,想法還挺多。
岑溪承認,那天的確是她主動,可她當時喝得不少,身上也沒什麼力氣,如果安苳想拒絕,完全可以丟下她走人,但安苳沒有。
她是個思想足夠開放的成年女人,你情我願的事,本身並沒有什麼,可安苳要是想拿她當獵奇的消遣,她完全忍受不了。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歡女性,在十多年前的北方偏遠小鎮白石鎮,這簡直是一件驚天動地、聞所未聞的事情。
在白石鎮的人看來,女性好友可以牽手、擁抱,甚至親吻,整天膩在一起,但不可以說自己對女性有其他想法。友情和愛情這兩個詞之間好像隔著一層鋼筋混凝土,彼此不會有一點點交融。
當然男女之間可以有。女人該和男人在一起,陰陽平衡,天經地義。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所有現象,都會自動為這種搭配做注腳。男女可以是夥伴,可以是隊友,可以是親人,但各種身份都不妨礙他們在一起。
換到同性身上,好像一定要被人疑慮:哦,雖然你想和她在一起,但你怎麼知道,那不是友情呢?
而岑溪是出了名嚴厲的陳老師的女兒,因為她的優秀,陳慧是所有老師家長的羨慕對象,讚美對象。
陳慧的婚姻並不算幸福,出於一種知識分子的清高和執拗,她和岑家親戚關係也不好,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兒身上。
在這樣的環境下,岑溪把這個秘密包裹得嚴嚴實實,從不敢泄露一絲半點
。
後來去了大城市,她也很清醒地知道,她這樣沒有根基的人,是沒有任性資本的,所以一直都不敢對任何人承認這件事。
高中的“筆記本事件”,回來後那天她和安苳的意外,是她在白石鎮裡僅有的失誤。
她已經壓抑了太久了。
也正是因為她壓抑了太久,才更加沒辦法忍受安苳踩她的痛腳,拿她尋開心。
“如果你實在想做這種事,可以去找和你一樣的人。”岑溪收回手,指腹在她粗糙的褲麵上劃過,索然無味地說道,“我沒興趣。”
然後她這隻手就被安苳抓住了。
“岑溪……我不是這個意思。”安苳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情急之下用力攥住她的手,驚訝地看著她,語無倫次地解釋道,“而且……”
她把岑溪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咽了咽口水,嗓音乾澀,“……我沒有不願意。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被你……”
岑溪皺眉,觸電般縮回手,神情中甚至有一絲厭惡:“我不願意。”
這就是她討厭安苳的地方。
那晚的事,在安苳看來,是她對不起岑溪,因為她“扮演”了“男性”的角色,“欺負”了岑溪。
這種理解方式,讓岑溪更加厭惡那晚的自己,她竟然在白石鎮,和這麼一個封建老土的女人……
她遠離了安苳一步,抱著手臂冷聲說道:“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覺得對不起我,大可不必,這件事你情我願,不存在受害者,我不在乎,也不需要被當做失足婦女對待,還有,我不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