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座古塔前,小嘉讓安苳幫她拍照,安苳很有耐性,幫著拍了好一會兒,要不是後麵被一通電話打斷,她可能還要任由小嘉折騰。
“……嗯。可以,你先簽字。”是南街店長林婷的電話,安苳也不避岑溪和小嘉,就在她們旁邊接,“等我回白石鎮,就去孫姐那裡。好,就這樣。”
她這一路沒少接電話,不是北街超市什麼東西沒貨了,就是南街有人來找她看藥材……即便人在外麵,每天也要處理這些瑣事。
一說到工作,她神情會稍微嚴肅些,語氣雖仍是溫和的,卻又有種令人信服的沉穩踏實感。
岑溪移開目光,轉身把手臂搭在石橋欄杆上,閉上眼,微揚起下巴,享受來自湖麵的微風
。
聽到旁邊傳來“哢嚓”一聲,她睜開眼看過去,安苳正舉著手機對她笑:“岑溪,我幫你拍照。”
“安苳姐,你敢偷拍我姐?你完了。”小嘉小臉煞白地說道。
岑溪瞥了她一眼,像是故意跟她作對,平靜地對安苳說道:“拍得怎麼樣?我看看。”
安苳立刻把手機遞過去。
岑溪看了一眼,果然是偷拍了她剛才吹風的場景。
不過……
“拍得不錯。”岑溪矜持地給出了一個好評,把手機還給了安苳。
安苳垂下濃黑的眼睫,有些開心,也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心虛。
她的初衷是幫岑溪記錄下美麗的瞬間,但其實也有私心。
她想留下岑溪的照片。
高中畢業時,手機拍照還沒現在這麼高清,大家都去照相館拍了藝術照,互相交換照片,除了個彆的幾個同學。
個彆的幾個人裡,便包括岑溪和安苳。
岑溪大概是不屑,她則是因為沒錢。
於是畢業後,岑溪便在她的生活裡徹底消失了,像飛鳥消失在藍天,除了不甚清晰的畢業大合照,她身邊就再也沒有了岑溪的痕跡。
直到後來,她買了房子,帶著安秀英搬家來到了白石鎮生活,才聽到了一些關於岑溪的傳聞,什麼“彆人家的孩子”“三歲背一百首唐詩宋詞”“天才”……
她才恍然,原來岑溪比她想象中的,離她更遠。
如果不是因為她中考時超常發揮,後來又恰巧分到了同個宿舍,岑溪可能永遠都不會和她說話。
可對於岑溪的執念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她想辦法通過各種方式打聽岑溪,意圖窺探到岑溪的工作和生活,卻一無所獲。
她認識的人,也都和她一樣,對岑溪後來的一切都毫無了解,“岑溪在京城工作,據說馬上升總監”這個小道消息,還是張磊後來通過長輩的關係打聽到的。
所以,這次,她想留一張岑溪的照片。
誰又知道岑溪什麼時候離開,然後,把她忘記呢?
幸運的是,岑溪沒有要求她刪除照片,她不禁鬆了口氣。
“姐,安苳姐,我幫你們拍一張合照吧?”小嘉突然想起了什麼,後退了幾步舉起手機說道。
安苳眼睛一亮,看向岑溪。
岑溪站在橋邊,淡淡地看著她,但並沒有說“不行”。
安苳笑了,走到岑溪身邊,轉頭看向鏡頭。
“哎,你倆能不能離近點。”小嘉說道,“這手機屏幕都快盛不下你倆了。”
岑溪側頭看了安苳一眼,安苳愣怔了一下,往岑溪身邊站了站。
兩個人垂下的手臂蹭在一起,安苳的手指擦過岑溪手背。
“安苳姐動作太僵硬。”小嘉小聲抱怨,“放鬆點啦。”
意識到這是和岑溪的第一張合照,安苳也有點慌亂,平時並不怕拍照的一個人,現在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了。
岑溪微微皺眉,握住了安苳一會兒抬起、一會兒放下的手,輕聲說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