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像是早已準備好,跟他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粗略說了一遍。
下午茶很快就吃完,路聽回剛剛到那間房間休息,管家送他回房間,叮囑他等會兒會有醫生過來給他換藥。
路聽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包紮了很多傷。
還沒等他回屋幾分鐘,醫生就來了。醫生讓他挽起褲子,路聽一看,大腿後麵居然有好幾道新鮮的傷痕!那些傷痕還縫了線,醫生很細心給他換好藥。
“彆碰水!”
“……好。”
路聽呆頭呆腦看著醫生離開了,關上門。屋內隻有他自己,他坐在床邊,用手摸了摸額頭。
又挽起袖子,褲腿,看了看胳膊,看了看大腿。
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比之前,乾淨了不少!
因為夏天蚊蟲多,他的血液又特彆吸小蟲子叮咬,導致路聽從小渾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破皮地方。被叮咬過後的皮膚很癢,他有時撓一撓,就給撓破了皮。到了夏天撓破的地方越來越大,留下很多流膿血的大包。
跟祁舒爾結婚後,祁舒爾經常會強製幫路聽處理這些傷。祁舒爾有很嚴重的潔癖,她處理傷口的方式又工整又細致。路聽感歎過祁舒爾剪創可貼的形狀實在是太彆致,問她從小就這麼變/態整潔嗎?
祁舒爾當時回答,這是她跟她哥哥學的!
路聽再一次見到了這麼變/態整齊的包紮,瞬間就想到了祁舒爾,祁舒爾的哥哥那不就是祁聿風?原來這些變/態整齊的裁剪都是祁聿風的風格……
那他大腿/根,他腰肢上的那些陳年舊傷,也都是,祁聿風……?
在他昏迷的時候,祁聿風拉過他的身子,脫下那些外衣,光溜溜的皮膚被他包裹著。他穿著嚴謹的西裝,拿著那些藥油,一點點為他塗藥。
祁聿風……
路聽一下子用手堵住了臉,手背貼著臉頰!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居然跳動的如此之快!不行啊,為什麼會這麼快?為什麼渾身會這麼燙!
他居然,想到祁聿風,會臉紅!他的大舅哥!
路聽覺得實在是太熱了,明明才發完燒。他要站起身,想去開窗通通風!結果在站起身那一刻,雙腿酥軟了一下,又跌落回床鋪裡。
那張床鋪都是祁聿風的,明明沒有祁聿風的味道,卻像是被祁聿風包裹在懷裡。路聽起不來了,徹底淪陷。用手捂了臉,好像皮膚都燙灼了……
整整一個下午,路聽房間的門都沒有再敞開過。
祁聿風提早下班,路聽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前妹夫。回到這個他買了就用來投資的彆墅,領著豐厚薪水的老管家對他說,小路先生一下午都沒出門。
路聽沒睡著,躺在床上很清楚聽到了樓下有車開過的聲音,聽到不算太熟悉但一下子就能認出的祁聿風腳步,他蓋著被子,用手拉了拉。
咚咚咚——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路聽心亂七八糟,一伸手,把被子給蒙住腦袋。
祁聿風悄悄推開門,就看到路聽躲在被子裡,把自己裹成一隻小饅頭。
路聽蒙上被子,外麵的聲音就被隔絕開外。他覺得一般人敲門沒吱聲,就表明是睡覺了,對方不會再進來。他就沒說話,以為祁聿風就會離開。
可是沒想到,敲門聲後安靜了幾秒鐘,旁的床突然凹陷下去一側!
路聽:!
一雙帶有茶花香氣的冷白皮手,伸了過來。
那手實在是太會伸了,一下子就伸進了被子裡!冰涼的觸感讓他的皮膚應激一顫,手的主人碰到他滾燙的肌膚,瞬間怔了一下。
明顯停頓。
路聽想,完了、他裝睡,被發現了!
路聽克製不住渾身滾燙臉頰發紅,他自己都要偽裝不下去!祁聿風一定是看出來他根本沒睡,他想哭,不知所措,不知道這亂糟糟的心要如何擰斷。
突然,祁聿風給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把他從悶悶的被褥裡薅出,把被子疊在下巴下方不要遮住臉。祁聿風並沒有對他假睡說什麼,拍了拍他的額頭,摸摸溫度。
摸溫度是很認真地摸,用掌心探知他的體溫。
路聽腦袋一片空白。
後麵路聽就逐漸平靜,昏昏沉沉睡過去了,祁聿風也沒再進來過。再次醒來時就到了晚上,外麵一片漆黑,看不到哪個房間有亮燈光。
路聽還想著要伺候祁聿風吃晚飯,摸黑找到廚房,老管家聽到廚房叮咚切菜聲,悄悄過去看了一眼。
祁聿風在樓下的書房看書,老管家一敲門,他問是準備做飯了嗎?
“小路先生在做飯了……”管家擔心祁聿風會生氣。
祁聿風一愣,手中的書都往前飄了一頁,因為原本是打算等路聽醒了,問問他要吃什麼,他是病人,病人得好好照顧。
管家:“我要去製止小路先生嗎?”
祁聿風:“……”
“算了。”
他放下書,上了樓。這個彆墅每一層都有廚房,祁聿風靠在三樓廚房的門口,看路聽蹲在煮飯砂鍋旁,不動聲色盯那噗噗冒氣的小鍋蓋。
那一刻,空氣靜止,黃色的燈光散發著說不出的溫柔。
路聽關了火,站起身,轉頭。當他看到祁聿風竟然就在眼前,先是嚇了一大跳。
“哥……”
祁聿風舔了一下嘴唇,放下抱著的胳膊,直起身。
看了他亮眼,轉身就去餐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