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原本以為張伯會立刻給我轉賬,沒想到他陷入了很久的沉默,直到很久很久後,我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聲音我認得,是張先的媽媽。
我正困惑著,張伯對我說道:“小梁,有些事情,你先彆告訴我兒子,等我慢慢給他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他去汝南後,我和他媽一直沒有聯係過他,還限製了他的開銷,包括你上次讓我過去將他接回來,我都沒有去,你不知道,從他走的時候,我就已經破產了,我把工廠賣了,房子也賣了,能賣的都賣了,拚儘全力終於給工人們結清了工資,給合作方,投資方,都結清了欠款,沒有給他留下任何負債,我這個年紀了,東山再起可能性很小了,我不能讓他用一輩子來還債,至於逃往國外,這不在我們的選項內,我不能給咱們南陽人丟人,現在我和你張嬸全部財產加起來隻剩不到十萬了,我現在就想辦法借錢,然後去駐馬店。”
我震驚的張大嘴巴,心裡像經曆了驚濤駭浪,久久說不出話來。
俄頃,我聽到張嬸哭聲更大了,張伯那邊小沉默了一下,最終無聲的把電話掛了。
我驟然感覺胸膛好像要窒息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壓迫而來,我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夜裡,那天我告訴張伯,讓他過來把張先接回去,張伯怎麼都不肯,我當時還以為他要通過愛情鍛煉張先……
我陷入久久的沉默,心裡五味陳雜,張伯說的這些,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張先,可是,他家裡根本拿不出錢來了,等明天卡裡餘額不夠,張先怎麼辦?他也是一個有節氣的人,不然不會叮囑我彆向沈晴雪要錢的!
次日一早,我和周晨一起朝醫院走去,路上我將這些告訴了周晨,周晨很震驚,沉默了很久,最終不可思議的向我說道:“不……不可能吧,哥,他家裡不是有六千多萬嗎,幾台車都是兩三百萬的,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還去過他們家裡,彆墅也值很多錢,怎麼能說沒就沒了?我不敢相信……”
“我也不敢相信,可張伯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假的,張嬸還哭了,我不得不信……”
周晨還是滿臉震驚,說:“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信,這不可能……”
我安慰了她幾句,直到走到醫院她還是不敢置信,我們立在ICU門外,神色都很消沉,直到見到醫生,我告訴他今天病人的家屬會來,他點了點頭。
不餓,也沒心情吃飯,這個早上我和周晨一直在走廊裡乾坐著,直到中午也沒有心思吃飯,不過我不算太怕,因為就算張先家裡拿不出錢,我實在不行可以去找沈晴雪,她是我最後的托底。我現在隻能這樣了。
夜裡9:35,張先的父母終於趕到了,他們打電話讓我去火車站接,我和周晨很快抵達火車站,遠遠看去,隻見張伯和張嬸落寞的立在出站口,背影有些佝僂,好像蒼老了很多,我清晰記得他們像沈晴雪一樣穿著華貴,胸膛筆直,站在那裡哪怕不說話,也會給人很大壓力,現在身上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