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願又兀自琢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傅昇啊,許若的男朋友。
不,應該說是前男友了。
“方便進去嗎?”
池願拿不準他來找自己是有什麼事,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傅昇滿眼的紅血絲給嚇了回去。
算了,到底都是天涯淪落人。
池願側身讓出位置,“進來吧。”
住酒店池願也沒虧待自己,房型是開的最好的,房間裝飾直逼六星級,豪華家具應有儘有,大大一扇落地窗直麵濱海。
傅昇沒跟他客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胳膊支著扶手,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
趕在池願問話之前,傅昇突兀地開口:“傅家亂了。”
池願倒水的動作沒有停頓,事不關己地“喔”了一聲。
傅昇繼續道:“我那風流成性的爹活不了幾天,二十一世紀還仗著自己是正房血脈為所欲為的哥哥姐姐們,為了權利、金錢、榮譽,恨不得把那老頭子生剝活剮來吃了。”
“你來就是告訴我這些?”
池願將倒好涼水的杯子放在傅昇麵前,雲淡風輕開口:“我還以為你會和我談一談許若。”
傅昇發出一聲哼笑,“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誰知道呢。”池願淡淡瞥他一眼,傅昇看著人模人樣,其實內裡的滄桑直直往外冒,也不知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傅昇直麵他的打量,手腕一撐,那張帶著黑眼圈的臉直接湊到了池願麵前,右手眼疾手快搭在池願後腦勺上,在池願做出往後躲避的動作之前,強行把人按在原地。
“你比我第一次見你時成熟了很多。”
傅昇生了一雙鷹眼,平日裡溫潤如玉的模樣都是裝給許若看的。他知道許若吃軟不吃硬,就喜歡小白臉白蓮花,他不介意夾著尾巴當茶杯犬任人玩弄,前提是那人還有玩弄他的心思。
池願的身體繃得很緊,大有傅昇再不放手就會揮拳給他一下的作勢。
不希望越過盟友當敵人,傅昇要笑不笑把手收回來,指尖撚了撚,若有所思一眨眼,“不愧是沈修沅養在身邊的人,你現在倒是有幾分像他。”
池願聽不得沈修沅的名字,一聽,心啊氣息啊,全都亂了。
這點小動靜自然逃不過傅昇的眼睛和耳朵。
傅昇勾勾唇,眼底的算計愈發明顯。
傅家內亂,他要奪權奪利,有無數人可以選擇,傅家幾個正房子女根本不成氣候,他雖是私生,但這幾年混得風生水起,暗地裡想要攀附他的人自然不會少。
他會來找池願,不過是因為沈修沅。
把兔子逼急了尚且還要咬人,何況池願可不是兔子,是被當成家貓養的虎豹。
小小年紀就敢和池曦叫囂,還硬是從池曦那個控製狂手裡掙了出來。
厚積薄發,池願不需要教就會。
沈修沅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說著不喜歡許若,卻把許若從他身邊帶走。他從沒贏過,如今也隻能被無情拋棄。
今時往日已成定局,都可以暫且不論。但往後時間那麼長,事在人為,他隻需要稍加引導,池願會成為他手裡最利的劍。
最後這把利劍,刺的不還是沈修沅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