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效?
皇帝要啟用自己,還安排重位?
邢恕正在心中暗自揣摩,趙煦的聲音悠悠傳來:“朕欲知你對朝中那些正人君子,究竟作何感想?”
邢恕微微一怔,隨即恭聲道:“官家,他們所言所行,實乃雙重標準,乃朝堂爭鬥中的自我標榜,試圖以道德之名,打擊異己,從而謀求不應有的政治利益······此等行徑,實乃朝堂之弊,非國家之福······”
邢恕善察言觀色,他敏銳地嗅到皇帝的心聲,所以他的話都往趙煦的心坎上湊。
趙煦微微點點頭,又問道:“那麼,依你之見,君子之風,究竟何在?”
邢恕略一思索,答道:“啟稟官家,君子之風,在於行得正、走得直。他們堅守道義,不為權勢所動;他們心懷天下,不為私利所惑。君子之行,光明磊落,無愧於心。此乃真正的君子之風,非那些口若懸河、心術不正之輩所能比擬······”
趙煦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朕一直認為,君子之風,貴在包容。然而,當這股風氣,變成朝堂上打壓異己的殺人利器,不過是幼稚、可笑、可悲的幻象罷了。”
“官家英明!”
邢恕順勢接過話茬,為趙煦的觀點添上一抹鋒利的注解:“那些自詡為君子的人,他們總以為自己手握正義,便能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榮辱,對對手進行無情的打壓。而自己,卻仿佛身披金鐘罩、鐵布衫,不容他人有絲毫的觸碰······哼!君子也是人,是人就沒有豁免權,他們手中並無丹書鐵券,憑什麼就能高人一等,肆意妄為呢?”
大宋朝堂風雲變幻,其症結實則隱匿於那些所謂的君子上。
他們不講道理,隻講立場。
非曲直早已被拋諸腦後,隻為了反對而反對。
這種固執與偏執,使得朝堂之上紛爭不斷,難以安寧。
他們自恃身份高貴,享受著特權與榮耀,卻忘記了作為臣子的本分與責任。
他們在朝堂上爭權奪利,卻忽視了國家的興衰與百姓的疾苦。
這樣的朝臣,除了挑起爭端與紛亂,又能為大宋帶來什麼?
趙煦明知道這些人的秉性,卻不得不忍住厭惡和他們打交道。
因為大宋和其他朝代不一樣,光那條“不殺士大夫”的祖訓,就如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著皇帝的手腳。
故而原主親政後,便和章惇聯手,意圖以極端的雷霆手段,一蹴而就地解決朝政的紛擾。
把舊黨人全弄走,遠遠地趕出朝堂,以後自然就不會再有矛盾了。
然而,這樣的手段雖能解一時之急,卻並非治本之策。
那些被貶謫的官員,到了地方,依舊心懷不滿,要麼公然抵製新法,要麼消極怠工,他們的所作所為,無不是在削弱大宋的國力,損耗朝廷的元氣。
因此,要想真正讓大宋重振雄風,撥亂反正,絕非易事。
在把這些壇壇罐罐都打碎之前,得有人來盯著他們。
這個人非邢恕莫屬。
他咬人一口,入骨三分。
趙煦看重的就是邢恕這個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