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泥浞風用生澀的大宋話,惡狠狠地威脅道:“你這不知死活的宋蠻子,竟敢擅闖王府,識相的話就快點滾出去,否則老子宰了你······”
“哈哈哈哈······”
黨項人哄堂大笑。
邢恕靜靜地注視著懸於脖頸間的鋒利刀刃,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微微側頭,用黨項語淡定道:“求死!”
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讓整個宴客廳陷入一片死寂。
也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黨項人的心上。
這是不屑與嘲諷,也是鄙視與挑釁。
李察哥不禁瞪大了眼睛,他疑惑地看向喬固,心中滿是困惑。
你告訴我邢恕貪生怕死,為何此刻的他,卻鐵骨錚錚,毫不畏懼?
喬固不由慌了。
他感到自己在晉王心中的地位要降低。
他不了解邢恕,為討晉王歡喜,隨口胡說。
他不知道的是,邢恕雖品行不端,卻絕非膽小怕事之輩。
相反,他固執起來十分頭鐵。
所以說,一個人的缺點在某些時候反而能成為優點,隻要用對地方,他就是人才。
此刻,睡泥浞風宛如一隻被激怒的野獸,雙目圓瞪,怒火中燒。
雙手不停地顫抖,很想舉刀將邢恕劈為兩半,卻又缺乏那份勇氣。
倘若他真殺了使者,導致兩朝重新開戰,那他自己和家人的腦袋就會被砍下來,用於平息宋朝的憤怒。
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睡泥浞風隻能氣急敗壞吼:“你這宋蠻子,竟敢如此放肆!老子殺了你,又能如何?”
邢恕斜睨了一眼睡泥浞風,大笑道:“你還是用你那黨項語說話吧,本使聽得懂,你這蹩腳的大宋話,說得難聽至極,簡直讓本使渾身起雞皮疙瘩······”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還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這廝真不怕死?
黨項人心中既感好奇又充滿憤怒,但麵對他的挑釁,卻束手無策。
彆人用黨項話罵黨項人,而他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囂張,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邢恕突然神情肅然,厲聲喝道:“客人還未至,主人卻已提前開席?你們黨項人真的搞笑。口口聲聲羨慕我大宋文化與禮儀,卻連皮毛都未能學到,簡直就是沐猴而冠,徒有其表······”
邢恕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種看“傻子”的神情,仿佛在說:“在場的黨項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辣雞。”
整個場景驟然間變得沉重而緊張,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嘩啦啦······”
隨著一陣急促的金屬碰撞聲,黨項將領們被徹底激怒,他們怒吼著拔出鋒利的刀刃,眼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咆哮道:“把這個宋國的狗東西宰了!”
“晉王,這個宋蠻子竟敢如此侮辱我大夏,不能輕饒了他!”
喬固試圖挽回自己在李察哥心中的地位,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慢條斯理道:“宋使,你言辭刻薄,不堪入耳,已成功激怒了所有人······今夜你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他的本意是讓邢恕退一步,給李察哥一個台階下。
誰知邢恕恨不得把頭仰到天上去,一副要將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的傲慢態度,滿臉不屑地道:“一群跳梁小醜而已,有何值得本使在乎?本使重複一遍······求死!”
一群黨項將領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紛紛叫囂著要將邢恕剁成碎塊,扔出去喂狗。
但誰也沒有真正上前動手,生怕和睡泥浞風一樣,騎虎難下。
這時,李察哥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