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老天開始黯然淚下,汴梁城上空開始飄落零星的雨滴。
隨著太陽露出笑臉,一切陰霾皆儘驅散,頓時汴梁城上空霞光萬丈。
蔡河畔的空地已被軍管,成為一片臨時營地。
從鬼樊樓救出的百姓和抓捕的賊人,此刻都已被分類管理,全在營地關押。
草地上、柳樹下等處,數千人陸續從鬼樊樓出來,哭喊聲在營地上漸漸傳開。
有重見天日的喜悅,有刻骨銘心的悲痛,更有氣衝鬥牛的詛咒。
此刻,世間其他一切仿佛都消失了,隻有那些從心底湧出的哭喊聲、咒罵聲在營地上空喧鬨。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壯的交響樂,讓人忍不住為之一顫。
儘管官兵和衙役不斷疏散圍觀百姓,但還是聚集了大量百姓探頭觀望。
附近凡能窺見這邊一絲半縷情況的街道、樓房等地方,都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全是來看熱鬨的汴梁百姓。
一夜工夫,官府就將盤踞京城已久的黑惡勢力鬼樊樓連根拔起,消息迅速蔓延,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和議論。
蔡河邊上,一處簡陋的難民營映入眼簾。
難民營內都是婦女和孩童,他們大部分都是受害者,這兩個弱勢群體也是黑惡分子主要侵害的對象。
在這片簡陋的難民營中,部分女子的臉上浮現出冷漠與麻木。
她們的眼神空洞無光,仿佛已經失去了對世界的感知,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
然而,更多的女子依舊帶著畏懼的神色,蜷縮在角落,如同受驚的小鳥,小心翼翼地窺視著那些曾讓她們飽受欺淩的惡婆子。
時不時還能咬牙切齒低聲罵兩句,然一旦對視,便迅速低下頭,眼神四處遊移,害怕被那些惡婆子發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難民營設有醫療處,郎中專門救治那些受傷的婦女和孩子。
“你這個挨千刀的老豬狗,害得多少良家女兒人不人鬼不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一聲怒罵響起,正在被郎中救治的一個女子突然暴起,掙脫郎中發瘋般衝過去,揪住一個惡婆子撕咬。
“住手,彆打了,彆打了!”
治安的禁軍忙拉開,隻見那個婆子臉上已被鋒利的指甲劃出道道血痕,形成猙獰的溝壑。
那婆子頭發散亂,驚恐地呼喊:“殺人啦!官爺救命,救救我這可憐的老婆子······”
那女子雖然被禁軍牢牢拉住,但雙眼仍如燃燒的火焰般怒視著婆子,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努力掙紮著,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恨意:“這個老豬狗簡直不是人,專乾些拐賣女子的勾當,對那些不聽話的姐妹更是下毒手,我親眼見她把一個小娘子活生生打死······”
誰都清楚,這樣的婆子最是可惡,她們常利用人的同情心,把女子或者小孩拐走。
汴梁城內有很多地下暗娼場所,便由這等狡詐而狠辣的老鴇子看管。
都說女人何必為難女人,雖同為女子,這些老鴇子對付起女人來,比男人更狠辣無情。
“官爺,她在說謊!老身是被鬼樊樓賊人抓進去的,我這把老骨頭了,怎麼可能去做那等傷天害理的事······”
婆子忙辯解。
這時好多女子紛紛出聲指認,婆子見狀大急,爬過去抱住馬擴的腿,聲嘶力竭地嚎叫道:“官爺明察,真的沒有這樣的事······”
“砰!”
馬擴眼中閃過厭惡,猛地抬起腳,用力將婆子踢倒在地,冷冷道:“你這等老豬狗本就該死,還有臉狡辯?你們放開那女子,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馬擴的娘子和兒子被掠進鬼樊樓,曆經千辛萬苦救出,娘子卻受重傷。
連夜送到醫館,妻子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