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何洛深吸一口氣,“有人還抱著英雄主義死去,他們是自由的。留下的人還要捋清楚這堆爛賬。”
“你想變成喪屍嗎?”仇文問他。
何洛搖搖頭:“就像您說的,人類的語言有一種留白美,也許我永遠無法弄清楚我對麵那個人在想什麼,但我想作為一個人類去歌唱。”
欣欣向榮也好,荒涼末路也罷。他想站在人類的角度,站在一個狹隘的,不宏觀的角度,在短短幾十年的人生裡,去歌唱這個生命階段。
何洛不想成為喪屍,他隻想在短暫的人生裡耗儘自己的彆扭又熱烈的靈魂,然後揮揮手告彆人間。
他要去融入這個時代,他對烏托邦的興趣其實不大。
何洛有了新的想法,他走了。
“我發現了。”仇文輕聲說,“劇情裡的主要角色,他們都是不接受轉變的。”
關敬英看向他。
“其實你也是,隻是你不知不覺被我改變了……等等,難不成係統不是單純地把這些重要人物打包送給程東潔嗎?”仇文一直以為馬敬他們就是係統送給程東潔的備胎,用來滿足程東潔的戀愛幻想,讓程東潔更聽他們的話。
馬敬是一個守護者,他的影響力並不大,他更像是一個指代。
而郭天盟和何洛……如果改變了他們的思想,就能改變很多人。郭天盟會推動某些規則的落地實行,而何洛則是一個強大的宣傳武器。
用愛情去捆綁改變他們雖然有些荒唐,可那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關敬英的改變那樣。
人的理智托生於情感,是因為有喜歡的東西才學會克製,去理性思考,去維持。所以人是真的會被感情所改變的。
隻是程東潔技術實在不行,整了一堆花裡胡哨的東西,卻沒能直達被攻略者的內心。
“彆太難過,你可以和嶽巍重新認識。”仇文安慰關敬英,“我們可以把他養大,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我不會讓他長成光仔那樣!”
“等等!”關敬英意識到有哪裡不太對勁,“您是說讓我把他當自己的孩子養?”
“隻能當孩子養,要把他訓練到不饞人肉起碼要五年。”仇文解釋,“就跟教小孩子說話走路一樣。”
關敬英略作思索:“那麼對他來說我算什麼?”
“算爸爸一類的角色吧。”就跟仇文對光仔一樣,隻不過仇文沒有那麼負責。
嶽巍消失這件事郭天盟沒問過,他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沒開口跟仇文他們聊過這個話題,他也沒有阻止。
郭天盟重新投入工作,他偶爾被仇文騷擾,偶爾被仇文抓去陪睡。
而何洛在不久之後發布了他最新的歌曲,與過去烏托邦一樣的美好幻想不同,那首歌唱的是腐爛與末路,可在末路中又隱隱透著部分希望。
無論未來如何,總有些東西會被傳下去,他們總該有未來。
歌曲反響依舊不錯,儘管恨何洛的人還是很多。
不得不說,在接觸久了之後仇文反而能夠理解這些缺陷小孩為什麼會成為主角,他們身上確實有無可掩蓋的閃光點,這種閃光點和他們狗屎一樣的性格並存。
而偏激的,不自洽的,瘋狂對抗世界與自己的何洛,卻能將這個時代無數人的心聲具象化,最後由他編的曲,寫的詞,通過他的嘴傾瀉而出。
何洛覺得自己是撕裂的,而這個世界好像也不存在真正完整的人。
何洛抱著他的樂器離開了,離開之前他摟著喪屍們痛哭了一場。
他愛這些喪屍,愛他們的純粹自然。
“下次有機會我還來你們這兒!”何洛哭著說,“在你們這兒住著太舒服了!我這輩子都沒這麼舒服過!”
他還留著粉紅色的長指甲,他也習慣了用長指甲去生活。
何洛喝多了酒,他摟著喪屍們唱歌,喪屍們的歌喉並不好聽,他們隻是在嘶吼,而何洛這個歌手跟著他們一起嘶吼。
最後何洛穿上壓力服,上了陸行車,他在關車門之前使勁揮動手臂跟喪屍們告彆。他像是在告彆一場荒誕又美好的夢境。
送彆何洛的兩個月後,郭天盟也要離開了。
準確地說他不是離開,他還得和喪屍們接觸,隻不過喪屍的基地完工了,他也沒必要再和喪屍們住在一起。
仇文應著郭天盟的要求,又帶他去看了一場雪。
最後郭天盟把仇文和那些答應送給他的研究員一起送到了新的喪屍基地,郭天盟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又隻剩下我們了。”淑雲有些傷感。
仇文把那群送來的研究員一人啃了一口,他需要掌控這群人的思想,這些人是他用來建設喪屍未來的。
而且養這麼多人類有些費勁,但養這麼多喪屍就完全沒問題了,變異動植物的數量還是很多的。
仇文開始和關敬英琢磨園林,他們喪屍要在地上建一新的住所。
……
仇冰河24歲生日的前一個星期,她帶著自己的行李回了喪屍基地和仇文他們一起慶祝。
“哥哥真的沒有變化誒。”24歲的仇冰河褪去了青澀,她在陸地上生活的時間變少,皮膚白了很多。
而34歲的關敬英和六年前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喪屍化好奇怪,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仇文說。
“爸爸你們弄的那個大房子呢?”仇冰河問,“它現在能住人了嗎?”
關敬英和仇文對視一眼,隨後重重地歎了一聲。
“最近不要住進去,不安全。”關敬英很無奈。
仇文有相當豐富的地質學研究經
驗,他覺得自己怎麼也能找出一片合適土地用來建造它們的園林,可是仇文摸透了地質結構,他卻不會打地基。
他們倆的園林沒建成過,樓塌了好幾回。
“最近那個院子的牆塌了。”仇文捂臉。
“牆是怎麼塌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被樹根拱的。”關敬英很無奈,“磚也被拱裂了好幾塊,要重新開始燒了。”
他們燒磚的廢品真的很多,仇文想搞清楚原因,後來他背著關敬英跑到燒磚的窯洞裡麵盯著了。
可磚塊們依舊在仇文的眼皮子底下裂開了。
可能還是製磚的黏土有問題,又或者他們做的那個粗糙的窯洞控製不好溫度。
“對了,爸爸。”仇冰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下次郭天盟過來,你就彆喊他幫你倒騰黏土製磚了。”
“為什麼?他不是玩得很開心嗎?”仇文記得當時郭天盟笑得特彆開朗。
“他的腰好像出了點問題。”仇冰河歎氣,“他的年紀也這麼大了,頂不住這種高強度的活動。”
“他老得好快哦。”仇文有些遺憾,“才36就不行了?”
“身體透支得太厲害,畢竟是人類嘛。”仇冰河聳聳肩。
“那我下回讓程東潔和何洛他們幫我。”仇文隨口說。
“爸爸你這裡都快成體驗館了。”仇冰河趴在桌上,“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基地外麵有幾個光著膀子的研究員在跟我打招呼。”
“他們又跑出去曬太陽了?”仇文問關敬英。
“他們說今天陽光正好,不曬太陽可惜了。”關敬英記得他們剛來的時候還是滿懷憤怒的,為自己被喪屍俘虜這些事感到不滿。
不過很快他們就適應了喪屍的節奏,滿腔的憤恨也被磨平了,除了自己的專業以外,他們還在琢磨其他新東西。
現在他們的樂趣就是靜下來享受生命,偶爾和路過的喪屍打個招呼。
“難怪現在想變成喪屍的人類越來越多了。”仇冰河歎氣。
這群研究員到處溜達,彆說民眾,就是上層領導者也受不了這個誘惑啊。
“冰河。”仇文拉住仇冰河的手。
“啊?”
“要不要玩一玩黏土?”仇文問她。
“爸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做磚頭對吧?”仇冰河已經被騙過好多次了。
“爸爸給你準備了一個很可愛的草帽,我自己編的。”
“可我要穿壓力服啊。”
“就是給頭盔戴的。”主要起一個裝飾的作用。“我和你哥哥也有,我們是親子裝哦。”
仇文摸摸仇冰河的頭:“燒磚頭很好玩的,你體驗過嗎?”
仇冰河:“……你覺得呢?你以為我這六年放假回家都在乾什麼?”她每次回來都會被自己爸爸抓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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