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仇文理所當然地把人類擺在喪屍食物的位置上時,陸行車裡眾人的表情都是嚴肅的。
喪屍終究是喪屍,他們與人類不屬於同一物種。
而這種嚴肅緊張的氛圍很快又消失了,因為通訊裡傳來了仇文誘哄吳優的聲音。
“好孩子,你讓我舔舔,我還沒吃過你這種的。”
“我不。”
“我用舌頭尖碰你一下好不好?”
“不好。”
“你的臉流血了,疼不疼啊?難不難受啊?”
“這是你劃拉的!”
“那我幫你舔舔。”
“你走開啊!不要拽我的手!我的手骨好痛!”
陸行車上的隊員:……
他們通過通訊定位找到地方之後發現仇文已經把吳優逼到一大塊紅岩的角落處了。
而仇文在發現陸行車之後也很高興,他還衝陸行車揮了揮手。
“我還以為你們會找不到地方。”仇文對關敬英說,“現在看來我給的定位很準確誒。”
關敬英想起了仇文對環境的描述,他選擇不去接這個話題:“麻煩您了仇文先生。”
仇文眼睛稍微睜大了些,他覺得關敬英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不過這孩子說得對,確實麻煩他了,他原本是不打算和其他喪屍起衝突的。
“這邊不是仇先生的地盤,仇先生是過來捕獵的嗎?”關敬英問,他們剛才在通訊裡聽到了仇文咀嚼喪屍肢體的聲音。
“不是,我是過來找教程的。”仇文搖頭,“用布料做假花的教程。”
關敬英:“……啊?”
“我們在用舊衣服舊布料做假花。”仇文解釋。
關敬英看了眼仇文身後自閉的吳優,隨後他又把目光挪到不遠處的人類斷肢上:“你們在聚堆做手工?”
仇文點頭。
關敬英深吸一口氣,儘管對那群喪屍的性格和處事方式有了個大概的了解,他也依舊會被對方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模式給震驚到。
“教程我有,回頭我可以發給您。”關敬英點了點自己的通訊,“您可以找我要的,沒必要自己跑一趟。”
“你可以發嗎?”仇文有些詫異,他擔心這種信息屬於人類高級技術,是需要保密的那種。曾經他認識的那些人類提醒過他,沒有留給他的那些東西都屬於喪屍不可窺探的類型。
用這種東西直接問人類會讓人類生氣的,但如果自己能找到,就說明編織假花的技藝對人類不算太重要。
“當然可以。如果您需要的話,我還可以買一些假花給您送過去。”真花目前隻存在於各個實驗室的封閉花房中,是禁止販售的植物。
“可以嗎?!”仇文驚喜地詢問。
“可以的。”關敬英點頭。
“你已經送了我很多東西了,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仇文扭頭看向吳優,“要不然我幫你們把他處理掉吧。”
隊員們:……
你就是自己想吃吧。
程東潔也跟著隊員們一起過來了,他全程都很平靜,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清新淡雅。
【宿主,仇文對您的好感度還是零。】係統提醒他。
【我知道。】程東潔回應得也相當簡潔。
【您需要攻略反派。】係統又提醒他。
【哦。】程東潔不是不想攻略,他隻是被馬敬折磨得身心俱疲了。
他一直在等馬敬從其他人手上要到他的通訊碼,或者讓他的隊員給他轉達一些消息。
他夜夜失眠等待,結果馬敬什麼都沒做。
失去了他,馬敬依舊很快樂,斷了條胳膊折了條腿也不影響馬敬跑出去溜達,馬敬什麼都做了,就是沒想起他這個人。
五十五的好感度就這??就這???
程東潔感覺自己已經沒有攻略的欲望了。
就在程東潔神遊天外的時候,關敬英已經走到了吳優麵前,他從槍套裡抽出槍對準吳優的腦殼:“把想說的話都交代了吧。”
吳優:……
“你吃人是受喪屍天性的控製,基地不會用這點去為難你的家人朋友,吳優的名字也依然是英雄。”關敬英給槍上膛,“你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吳優與關敬英對視:“你剛才叫他什麼?”他指著仇文。
關敬英愣了一下,隨後他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是仇文,就是你所想的那個仇文。但他是沒有記憶的,嚴格意義上算是另一個人。”仇文是好幾代人的精神支柱,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是仇文他們那一批人親手埋下了希望的火種。
吳優盯著仇文看,這次與之前或畏懼或厭惡的情緒不同,他的神情讓仇文猜不透。
吳優緩緩睜大了雙眼,他注視仇文就像在注視那個剝離掉人性懦弱隻剩下信仰的自己:“仇先生?”
仇文往後退了半步,吳優的表情太過沉重,就和曾經那些他熟悉的人類一樣。仇文不喜歡。
“我們還能從地下爬出來嗎?”吳優問仇文。
他曾經無數次地聽過仇文的故事,這是一個天才,一個年輕的奇跡,他無比耀眼:“我們還能再看一看天空嗎?”隻要是仇文應下的事,無論多麼荒唐最終都會被實現。
仇文有些無措,他躊躇了一會兒,隨後指了指天空:“你抬下頭不就行了?”
“不是我!仇先生!是我們!”吳優語氣激動了起來,“每個人類都該一抬頭就看到天空。”
“那就讓他們出基地瞅瞅?”仇文提出了相當務實的解決方案。
吳優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仇文的臉。
“如果你想說他不是仇文,那我得提醒你。”關敬英把槍抵在了吳優的太陽穴處,“我們從未見過仇文,從未與其溝通過。”他們所了解的隻是符號,而他們不能以這樣的符號去要求他人該如何做。
吳優閉上眼,他不再說話。
仇文看了看關敬英,又看了看吳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