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人想把仇文塑造成“反派”,那麼關敬英就沒法確認幕後黑手到底來自哪個組織了。
也許是“放縱”,也許是彆的團體……亦或是官方的某些人。
無論是誰,關敬英的首要任務都是先保住仇文。
他跟仇文談了自己的主意。
“我一定要那麼做嗎?”仇文有些愁,“可是我沒法做到說哭就哭。”不去刻意控製眼淚和想流淚就流淚之間的區彆還是蠻大的。
“冰河,氣一氣你爸爸。”關敬英把仇冰河拽到仇文身前來。
“可是我知道冰河是故意氣我,我不會難過的。”仇文看向正在思考策略的仇冰河,“你沒辦法……”
“爸爸,我要跟馬敬和何洛搞對象,我發現他們還蠻帥的。”仇冰河立刻抓住了仇文的痛點,“然後我天天跟在他們屁股後麵跑,他們罵我我都不吱聲。”
仇文的臉色垮了下來:“不準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你不喜歡也沒用,到時候我還嫌你管得多了。”仇冰河雙手環胸,“你到時候說話都要小聲點,不準嚇到我的男朋友。”
仇文:“你!你!”
“反正我死了之後你會把我忘掉,我就去找個不會忘掉我的對象。”
“我不會忘掉你!”仇文反駁,他眼眶中的淚水掉了下來。
“好了仇先生!保持狀態!”關敬英把還要出聲的仇冰河嘴巴捂住了,“維持這種悲痛的情緒,”
“你不準和他們在一起!”仇文急眼了,“你不準跟他們說話!”
“冰河開玩笑的。”關敬英連忙安慰仇文,“仇先生,咱們還有正事。”
仇文被關敬英他們拽著去了雲先生的實驗室,雲先生得知了仇冰河遇襲的消息,他想要安慰仇文,結果在見到仇文之後他卻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了。
仇文哭起來的樣子真的特彆絕望。
“仇先生?”雲先生連忙上前扶住仇文的胳膊,“您還好嗎?”
“我不好,我要回家,我不在這裡住了。”仇文哽咽著說。
這是關敬英想出來的主意,現在這個情況對仇文和仇冰河不利,仇文想要離開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但如果那個幕後黑手真想把仇文塑造成徹頭徹尾的“反派”,那他們應該會想辦法攔著仇文。
畢竟仇文現在還什麼都沒做。
“他們不喜歡我,他們還惦記我女兒。”仇文真情實感地難過了,“走在路上都有人欺負冰河,你們這裡一點都不好,我要回家去。”
雲先生連忙輕拍仇文的後背安撫仇文,他的視線落在仇文身後的關敬英身上,用口型詢問關敬英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仇先生想回家。”關敬英說,“我待會兒替仇先生向上級說一聲,讓仇先生回陸地。”
“這樣啊。”雲先生有些遺憾,他還想多了解了解仇文的身體狀況,畢竟仇文這樣的情況可遇不可求,他就算等
到老死估計都等不到第二個仇文了。
“哦對了。”仇文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看向雲先生,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最近在做奇怪的夢誒。”
之前關敬英讓他儘量彆暴露自己能夢到過去這件事,他擔心人類群體理所當然地開始利用和研究仇文。
而現在這麼個情況,必須讓他們知道現在這個仇文和過去那個仇文是有聯係的,他們不是徹頭徹尾的兩個個體,仇文不隻是喪屍。
關敬英想替仇文尋求庇護。
他不清楚這個“反派”計劃有多少人參與,但關敬英很清楚有記憶的仇文對於人類來說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什麼夢?”雲先生問。
“我夢到我的媽媽了。”仇文說,“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我看得到她耳朵上的耳環誒。”
“您說什麼?!!”雲先生的聲音都岔劈了,“您夢到了什麼?!”
“我媽媽啊。”仇文拉著雲先生的衣服扯了扯,他把雲先生嚇得一哆嗦。
雲先生的表情很驚恐:“喪屍是可以變回來的嗎?喪屍是可以……”他看著仇文,像是今天才認識這個喪屍。
“您還夢見了什麼?”雲先生連忙問,“還有彆人嗎?”
“有哦。”仇文撓了撓下巴,“你認識龍光禮嗎?”
“龍先生我當然認識。”雲先生點頭。
“我夢見他跑去參加相親活動了,穿個西裝,梳個油頭。”仇文說到這裡就覺得好笑,他哭不下去了,“他的樣子真的很滑稽誒,他不敢跟女孩說話的,一說話就臉紅。”
說到這裡仇文又搖搖頭:“不對,他是不敢和那些文藝部的姑娘們說話。咱們研究院的姑娘跟他說話他不會臉紅,他和她們吵架的時候是很凶的。”
雲先生越聽越覺得頭疼。
“哦對了。”仇文還想起來一件挺重要的事,“我好像在一張草稿紙上畫過龍光禮。”
“是麼?”雲先生敷衍似的應了一句,很難形容此刻他心中的驚濤駭浪。
仇文在變回原來人類的模樣?那麼其他喪屍呢?其他喪屍是不是也會擁有這樣的機會?
仇文還在聊自己的過去:“我把他畫得很可愛,你們這裡能不能找到啊?”
“您的草稿紙我們是有收錄的,不過沒見過畫著龍光禮先生的草稿,可能是有所遺漏。”雲先生解釋。
“我畫的不太像他,我畫的是個腦袋發光的可愛小烏龜。”仇文又說。
這下雲先生想起來了:“有!確實有這麼一張圖!”仇文有張草稿上有一隻暴怒烏龜,大概是仇文算煩了時的消遣。
“很像他生氣的樣子對吧?”仇文問。
“我……沒見過那種樣子的龍老先生。”他們隻能通過遺留下來的信息去了解前人,而龍先生對外的性格都是沉穩的。
雲先生萬萬沒想到仇文草稿上的那個烏龜是畫的龍光禮。
有關於仇文的各類信息是嚴格保密的,那
個畫著小烏龜的草稿紙沒有外傳過。
仇文聊完了龍光禮,他又拽著雲先生的衣擺晃了晃:“你們這邊可以不可以看到我媽媽?我想在走之前看看她。”
“我……我要去上報。”雲先生整個人都是混亂的,“您……”
之前不知道仇文有一部分過去的記憶,雲先生看仇文隻覺得仇文是個和過去那個恢宏壯麗的年代有些聯係的幻影。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仇文真的能變成仇文。
“我?”仇文指著自己歪了下腦袋。
“您先休息。”雲先生往後退了一步,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雲先生?!”關敬英連忙上前扶住雲先生。
“我沒事……我沒事。”雲先生搖搖頭,他還有些恍惚,“我去幫仇先生申請一下。”他重新叫了個研究員過來幫仇文挑食物,他自己先行離開了。
他走之後仇文看向了關敬英,他微歪了一下頭,無聲詢問自己表演得怎麼樣。
關敬英上前幫仇文擦了擦麵頰上殘留的淚水。
“我們要暫時離開基地了。”仇文抓住關敬英的手,“你也和你的朋友去告個彆吧。”
關敬英:“……仇先生,就算你們真的離開基地,我也不可能跟你們走的。”
“可是你最近想跟我發展戀愛關係。”仇文可憐兮兮地看向關敬英,仇冰河也跟著可憐兮兮地看向關敬英,“談戀愛不能隔太遠的。”
“對啊對啊。”仇冰河附和。
“我們可以回家慢慢談戀愛。”仇文又說。
“對啊對啊。”仇冰河繼續附和。
“我還有工作,而且您也不一定能出得去。”他不認為那些人會這麼輕易地放仇文回去。
果然,關敬英提交申請之後很快就被駁回了。
關敬英的上級也有些懵,畢竟仇文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個客人,客人進他們基地可能需要申請,但仇文要離開這兒怎麼還能被攔下來?
這種情況在關敬英的意料之內,關敬英讓仇文儘可能地表現得無害又脆弱,可以的話最好能跟程東潔學一學。
程東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成為仇文的授課老師。
當他被關敬英拽過去教仇文裝可憐的時候他是懵逼的。
“他還不會裝?!”程東潔覺得仇文可太懂怎麼裝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