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眨巴眨巴眼,他沒有回應。
隻不過他記得在人類的規則裡麵,林恬不應該對著仇冰河說這些,畢竟仇冰河是周穎鶯帶來的,一看就是周穎鶯的朋友。
這孩子不懂這種規則?還是明白這種規則卻忍不住?
仇文覺得很有意思,他還沒接觸過這類的未成年人類。
“她看不起我哥,也看不起我。”林恬抿唇,“你可能神經比較大條,注意不到她的眼神。”
林恬能夠感受到周穎鶯偶爾對她流露出的不耐。
她不喜歡周穎鶯逗她哥,她也不喜歡看她哥露出窘迫的模樣,而且她哥窘迫的時候周穎鶯還在笑。
這讓林恬覺得自己哥哥在周穎鶯麵前就是個玩具。
周穎鶯父母都是基地的領導,她生來就是大小姐,她生來就有自信。
周穎鶯的自信來源於家庭,她自己的職業和能力。
而林恬已經輟學了,她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沒有天分還是其他什麼,畢竟她從來都沒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
她害怕周穎鶯,討厭周穎鶯。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林恬有嘗試過在周穎鶯麵前抬起頭,可她那裝出來的自信和淡然有些過頭了。她的聲音太大,惹來了周穎鶯詫異疑惑的目光。
而後林恬就把頭低了下去,再沒抬起來過。就像她過去十六年所做的那樣。
但林恬堅持讓她的哥哥帶上她,她想要膈應周穎鶯,她想要攪黃這段關係。
“可是周姐姐人很好啊,我在她家住過的。”仇冰河很喜歡周穎鶯,“她照顧了我好長一段時間。”
“我不喜歡她逗我哥。”
“她也挺喜歡逗我的。”仇冰河之前還被周穎鶯騙著吃過芥末味的餅乾,最後周穎鶯被她捂進被子裡係了起來。
“因為她有條件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林恬說,“不管彆人喜不喜歡。”
仇冰河不能理解。
“你不覺得很過分嗎?她把你當猴耍。”林恬問仇冰河。
“她沒有說過我是猴。”仇冰河不明白這怎麼就成當猴耍了。
“你隻是沒有意識到,我哥哥也沒有意識到,這種大小姐從骨子裡就是不尊重人的。”林恬說到這裡,似乎又覺得自己攻擊性太強了,她又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說所有這種條件的人都是這樣,但她確實看不起我們。”
仇冰河還想替周穎鶯說話,仇文伸腳輕輕踢了仇冰河一下,讓她換個話題。
“冰河也有個哥哥誒。”仇文見仇冰河滿臉迷茫,知道仇冰河不懂該怎麼做,他乾脆直接出聲,“冰河也就剩一個哥哥了。”
林恬睜大眼睛:“你和我一樣嗎?”
“啊?一樣吧。”仇冰河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確實是父母雙亡隻剩哥哥了,雖然這個哥哥才認回來沒多久。
他們聊了很久,基本都是林恬在說話。
原本仇文和仇冰河以為林恬是個話少的,結果林恬說上頭之後甚至都沒有給他們留一個插話的氣口,到最後林恬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仇冰河偶爾插嘴扯出一個話題,那個話題也會迅速被林恬拉到和她相關的內容上。
仇文和仇冰河隻能做兩個聽眾,偶爾點點頭。
等最後周穎鶯約會結束,林恬的哥哥來接林恬時,仇文和仇冰河齊齊呼出一口氣。
“帶孩子費勁吧。”周穎鶯雙手環胸衝著仇冰河挑眉。
仇文不解:“你為什麼答應她哥哥帶她來啊。”這孩子帶著可太費勁了。
這個問題在四個小時後又被關敬英問了出來。
仇文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關敬英,關敬英眉頭越皺越緊:“哪有約會帶妹妹的?”
“周穎鶯說這個女孩轉學到內部學校之後跟不上進度,和學校裡同學的關係不好。”仇文一邊刷牙一邊說,“孤身一人挺可憐的,周穎鶯也不忍心這孩子一個人在家。”
關敬英在旁邊洗澡。
仇文硬要擠進來和他一起洗漱,關敬英不能拒絕,因為仇文這屬於和自己對象發展感情,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周穎鶯不適合跟那個男的在一起。”關敬英皺眉說。
周穎鶯和關敬英算是熟人,雖然不太親近,但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
關敬英熟悉周穎鶯的性格,如果對方的妹妹是這麼個想法,那回頭隻怕會鬨得雞犬不寧。
“誒誒!敬英。”仇文漱口之後跑到關敬英旁邊去,他身上被濺了一些水,仇文立刻又後退一大步,“我覺得那個林恬的性格真像程東潔嘴裡的冰河。”
“原著冰河麼?”關敬英關掉了淋浴噴頭。
仇文點頭:“我觀察她倆對話就跟看冰河和那個原著女主聊天似的。”
關敬英走到仇文身邊開始扒仇文外衣。
仇文相當自覺地配合抬手。
“周穎鶯又軸又犟,她有時候做事容易衝動不給人留麵子,但她性格肯定是不壞的。”關敬英拉著仇文走到淋浴噴頭下。
站在噴頭下後仇文才意識到不對勁:“等等,你要乾什麼?”
仇文又被洗了。
關敬英不敢穿著衣服洗仇文,仇文那個掙紮的力度能把他衣服扯得稀碎。既然是仇文自己要進來的,那正好就把仇文刷一遍。
還好仇文後期會開始享受,他並不會掙紮太久。
眼看仇文眼睛眯成了縫,關敬英開口詢問:“明天您有時間嗎?”
“怎麼了?”仇文的腦袋靠在關敬英的肩膀上看起來快睡了。
“我有幾l個同事想請您吃一頓飯。”關敬英解釋說。
“我見過你的同事們。”仇文說,“他們為什麼要請我?”
“他們給的理由是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想跟您詳細聊聊關於我的話題……您喝過酒嗎?”關敬英問他。
“喝過,不好喝。”仇文很好奇醉是一種什麼感覺,但他無論喝了多少都沒有醉,“有一種黑噬花眼淚放壞掉了的味道。”
黑噬花的眼淚還會放壞啊……
“他們估計想騙您喝酒,他們知道您的身體在轉變。”關敬英解釋。
“什麼酒啊,我可以嘗嘗嗎?”仇文還是對酒這個東西感興趣,畢竟他嘗的酒的種類並不全。
“您想嘗?”關敬英問他。
仇文點頭。
“仇先生,我有一個請求。”關敬英把仇文轉過來麵對自己。
仇文不知道是什麼請求,但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於是仇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給我看看誠意。”
關敬英:“……您這又是在哪兒學的。”
“你管不著,你先把我想要親的地方湊過來。”仇文相當霸道。
關敬英:“嘴?”
“不隻是嘴,能湊的都湊過來,我先看看誠意。”仇文雙手環胸,嘴已經噘起來了。
最後關敬英洗不下去了,他又出了狀況,而仇文也被他匆匆用水衝過之後就推門出去了。
仇文已經習慣了關敬英的害羞,他對著衛生間門拔高聲音:“你的誠意很不錯!說出你的願望!”
麵紅耳赤的關敬英深呼吸了幾l下,他回應:“您能幫我把他們灌醉嗎?”那群人再能喝也比不過仇文。
“為什麼?”仇文不解。
“我也要抓住他們的把柄。”關敬英被那群同事笑了一天了。
仇文沒有回應。
關敬英在極度的緊張之後又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幼稚了。
此時屋外忽然傳來仇文的喊聲:“冰河!你哥哥準備融入集體交朋友了!”
仇冰河哇了一聲:“真的啊?”
隨後便是父女倆的鼓掌聲,他們真的很為關敬英的成長感到高興。
關敬英:……
“敬英!敬英!”仇文在門外喊他,喊完之後掌聲更大了。
關敬英跟著一起拍了拍手。
仇文和仇冰河像是被鼓舞了,拍得更有勁了。
他們仨人隔著衛生間的門一起拍手。
關敬英蹲在地上配合他們。
再沒有比這更幼稚的行為了,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