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沒有自閉太久,他偶爾還會跟著關敬英出房門晃一晃,他也會旁聽人類講課。
隨後仇冰河就開始不待見她爸了。
她學得艱難,但她爸是個真天才。
而且很多知識仇文是懂的,仇文甚至還會唱歌。
仇冰河當然知道自己爸爸會唱歌,她小時候仇文經常唱歌哄她睡覺,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爸爸唱歌好聽不算件好事。
仇冰河的情緒很好懂,她委屈巴巴地盯著仇文看。
仇冰河情緒的表達方式和仇文一模一樣,仇文瞬間就理解了自己女兒對自己的排斥。
仇文隻覺得五雷轟頂,他低垂著頭準備回房間。
“爸!”仇冰河連忙拉住仇文,“爸你彆走!”她忘了她爸能看穿她的小心思。被仇文碾壓確實不爽,可她更不希望她爸難過。
仇文站在原地,這次他倒是沒哭。關敬英發現仇文在仇冰河開始學習之後就沒在仇冰河麵前掉過眼淚了,以前這對父女喜歡對著哭,但現在仇文在克製這種情緒。
仇文站在那兒,他又不能去房間,又不能坐回去。他的視線在原本的座位和房門之間來回轉,最後落在了仇冰河的臉上。
他什麼都沒說,可是他的無措都快溢出來了。
“爸,對不起。”仇冰河看到仇文這樣子心裡難受,她急忙摟緊仇文,“你彆難過,你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
仇文點點頭。
隨後他坐到了仇冰河身邊,仇冰河時不時就會看一眼仇文。她緊緊拉著仇文的手,繼續上課。
課程結束,仇冰河再次把老師們氣到語無倫次,她自己倒是相當無所謂地往仇文懷裡鑽去了。
仇冰河摟著仇文,仇文愣了下,隨後伸手輕輕拍仇冰河的後背。
“爸爸,你教我好不好?”仇冰河也意識到了仇文心情不佳,明明那些人教的東西仇文都懂,那仇文可以直接做她的老師啊。
“我不要。”仇文下意識拒絕,在拒絕之後他又立刻給自己找補,“我學的東西和他們懂的東西已經斷層了。”
一百八十多年,教科書都重修十多版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仇文根本沒有親自送自家孩子長大的勇氣,他才不要當老師。
仇冰河沒有堅持,她隻是繼續蹭仇文,仇文摟著仇冰河回蹭。
在這次交流後,仇文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當天晚上睡覺時,仇文忍不住跟關敬英聊了很多仇冰河小時候的事。
關敬英認真聽著,偶爾回應兩句。
仇文的手在關敬英臉上摸來摸去,看著關敬英的眼睛,仇文忽然轉了個話題:“你的那個小飛機掉漆了,還能補嗎?”
他的話題轉彎太快,關敬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仇文隻是忽然意識到關敬英這孩子的家庭有些特殊,他跟關敬英聊這麼多仇冰河的話題,也不知道關敬英會不會難受。
“掉漆
就掉漆吧。”關敬英想明白了仇文的意思,“如果它像新的一樣,那就失去了很多意義。”
“我很高興冰河能遇到仇先生您。”關敬英對仇文說,“您也不需要顧慮我,雖然我的父母和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們足夠好。”
關敬英和仇文都靠在床頭,關敬英把腦袋放在了仇文的肩膀上。
“敬英,我感覺我們現在特彆像家庭劇裡孩子睡著後的父……父親和哥哥。”仇文本來想說父母,但他又覺得父母兩個字和他們家的實際情況不符。
關敬英:……
他知道仇文舉的例子應該是普通的家庭劇,但是“父親和哥哥”放在一起就有種隨時會被禁掉的感覺。
關敬英正在思考,他忽然感覺自己腹部一涼,仇文的手放在了關敬英的腹部,輕揉按壓。
“您在乾什麼?”關敬英問仇文。
“我在想我們會不會有第二個孩子。”仇文蹭著關敬英的頭頂。
“仇先生,我是男人,而且冰河是我妹妹。”關敬英提醒仇文。
仇文不回答,他繼續揉關敬英的肚子。
關敬英明白了:“仇先生您又開始演戲了是吧?”
仇文笑了兩聲:“我隻是在想,冰河想要長大,那敬英你呢?”
“我已經長過了。”關敬英是屬於早熟的那一批,而仇冰河對於人類來說有些過於晚熟了。
仇文乾脆趴在了關敬英的腹部:“以後冰河會像我們一樣,去喜歡上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個體嗎?”
“仇先生您不是早就做好了為冰河綁愛人的準備了嗎?”關敬英問仇文。
“這是不一樣的。”仇文很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彆,仇冰河真讓仇文去綁,那就說明她隻是玩玩,如果像仇文喜歡關敬英這樣,那她就會退讓了。
這種東西仇文覺得不需要學,隻要對方足夠重要,仇冰河就沒法逼迫。
真是愁人啊。
仇文趴在關敬英的肚子上發愁。
咚咚。
仇文這些天總在想,他如果沒有遇到仇冰河就好了,可這種念頭剛一冒出就會被他自己打倒。養孩子確實很累,但是仇冰河給他帶來的新奇和快樂遠大於痛苦。
咚咚咚。
仇文伸手按在關敬英的心臟處:“好孩子,你心跳越來越大聲了,你還沒有習慣嗎?”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關敬英可以維持無動於衷的表情,但他的生理反應做不得假。
仇文雙手把自己撐起來:“冰河這孩子很快就要獨立了,我們也該考慮自己的事了。”
“仇先生,我必須提醒您。按照冰河的學習進度,她應該還會在喪屍基地待很久。”
仇文忽略了關敬英的這句話:“我們自己還有一堆問題沒有解決,好孩子,我們試試你喪屍化最高能到什麼程度。”他們還沒能成功睡上覺呢,這關係到他們未來的生活品質。
關敬英點頭。
“你直接就同意
了?”仇文歪了下腦袋。
“不然呢?”關敬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