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說:“直接祓除倒是很簡單,但想要把那六個小鬼帶回來就比較麻煩。”
說完,又看了一眼的場灼:“燒掉也不行,姑且不考慮他們還有沒有命在,會引發森林火災的。”
“……我倒是沒打算直接把這裡燒掉。”
穿著馬乘袴的男人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箭筒裡的兩本破魔箭,心道幸好之前跟神社裡的神官和巫女們打過招呼:“怎麼辦?該祓除還是要祓除,總不能發展成外交事件,那對俄羅斯夫婦已經要去領事館報案了。”
“你怕啦?”
五條悟拖長了音調:“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還好,如果是我的話,應該問題不算很大。”
的場灼說:“但是我的咒力特性沒辦法被詛咒,你的力量太強大概會被警惕,先把無下限解除吧。”
於是,下一秒,的場灼身上那種隱隱約約比普通人高的溫度,和五條悟周圍無法讓任何生物接近的隔閡感全部消失了。
林地靜謐,十二月的春日山泛起森森的涼意,即便多是些常綠植物,也充斥著冬天所特有的蕭瑟。五條悟率先伸出手,用薄薄的一層咒力將的場灼全身覆蓋,模擬出“普通人”該有的咒力形式,而他自己也如此照搬,將過於磅礴的咒力量壓縮在體內,抬手去掀那些垂著的注連繩。
“好久沒有徹底把無下限解除掉了。”
他甚至還在說些不負責任的玩笑話:“這個時候如果來個狙擊手會非常危險呢。”
“對你的攻擊意圖不會逃過六眼吧。”
的場灼晃了晃拉在一起的手,同樣抬起注連繩,兩人一並往前跨步:“從此向前,就是境界線了喔。”
*
五條悟出生於平成一年的冬季,適逢年號更迭,人們都說,這是一個時代的開端。
六眼難遇,是五條家傳承術式當中最受推崇的部分,而六眼配合無下限式,則毋庸置疑會將這樣的“強大”推向巔峰。
少年驀然睜開眼睛,天青色的瞳孔裡仿佛含看整個世界的光彩。
“這裡是哪裡?”
他旁邊有人問:“你是誰?”
對方是個看上去約摸五六歲的孩子,和他自己一般大,穿著玄色的行燈袴和水玉羽織,手裡提著一把小短弓。弓和對方的身高一樣矮,樣子像是個孩子用的玩具,隨身佩戴的小箭筒裡很敷衍地塞著兩根箭,上麵隱隱約約附著咒力,可以看出來是破魔箭。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身上,白色的和服上綴著蜻蜓紋,而羽織的位置赫然有一左一右的荒枝付左三階鬆家紋。
“嘸……五條家?”
對方眨了眨眼睛,顯然還沒意識到六眼意味著什麼,但禦三家他還是知道的,於是守著規矩打招呼:“請多指教。”
五條悟站在原地等了半響,周圍仍沒人來接他,實在有些蹊蹺。這裡既沒有咒靈也沒有仆從,兩個人站在空曠的神社鳥居之下相顧無言。他記得自己是被家裡人帶來過七五三節,這群人誠惶誠恐慣了,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習慣了麵對六眼時敬畏的目光,而現在沒人差使,即便是這個年紀,他也意識到周圍一定發生了某種自己不知道的異常。
麵前的孩子明顯也覺得不對勁,瞪大眼睛警覺地看了看周圍,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箭囊,兩根箭可憐巴巴地待在裡麵,看上去沒什麼大用。他現在還射不中箭靶,剛剛開始修習弓道八節,要是這裡出現咒靈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周圍沒有五條家的手下,也沒有彆的咒術師,天地之間空曠寂寥,隻剩下了參道和鳥居。好在兩個人都是咒術師家族出身,對於這種境況的接受程度,比尋常人家的孩子要好太多。
“你的名字是?”
五條悟問。
“的場(まとば)……的場靜火(せいか)。”
麵前的孩子說道,向他示意了一下手裡的弓箭。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公開的情報和簡單日語教程:
的場(Matoba)灼(Arata)
的場(Matoba)靜司(Seiji)
的場(Matoba)靜火(Seika)
萬(ban)火(ka)回(kai)一(ichi)
「お名前は?」
「せいか…的場、靜火で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