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2 / 2)

萬火回一 機械鬆鼠 7916 字 10個月前

近射打起,正射必中,甚至是與弓道息息相關的簡易領域……可以說是咒術界關於弓道的特化型咒術師家族。

“友人帳,你知道那個東西嗎?”

正說著,的場靜司突然改變了話題:“就是那個,寫滿了妖怪名字的記錄本,住在熊本縣鄉下的夏目君手裡拿著的東西,能夠命令不少妖怪。”

“勉強算是聽說過,不過我不是式神使,對這種東西也沒什麼關注啦。”

實際上這種詞彙在他的腦海裡算是聽過就忘的那一掛,就算沒有五條悟的咒縛,在記憶裡也存在不了太久:“我記得你幾年之前對那個還很感興趣?”

“倒是起過一點好奇心,但現在也已經放棄了。”

的場靜司回答:“我想說的不是友人帳本身,而是想說,妖怪的名字撰寫方式往往和人類不同——的場家的咒縛也一樣,簽訂咒縛的那個名字,是用類似的方式寫下來的。”

是人類,卻用了妖怪的文字;是人類,卻將一個咒縛綿延了千年之久。

的場灼頓時覺得有些頭痛:“那麼,具體來說呢,那到底是什麼人?那個名字究竟怎麼發音,能寫成平假名嗎?”

“據說是當時非常有名的陰陽師……”

的場靜司回憶了一下他自己當時接替成為的場家當主時候的記憶,有些東西在傳承了千年之久的時候就很難全須全尾地完整保存下來,但至少名字他還是能勉強發出那個音來:“但很奇怪,曆史上我不記得有哪個知名的陰陽師叫這個名字。”

“說不定是偽名呢,畢竟是陰陽師……就像是我小時候那樣。”

的場灼聳肩,一個名字不為人知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畢竟咒術意義上的真名和社會身份往往不完全對應:“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羂索(けんじゃく)。”

的場靜司說:“漢字怎麼寫不太清楚,總之那個妖怪文字寫出來的名字,用平假名念出來的話是這個發音。”

拔出蘿卜帶出泥,一個問題解決之後,往往會牽扯出一大群的新問題。

比如,這個人究竟是用什麼方式立下了咒縛,怎樣保證咒縛的實現,又是用何種方式將這個咒縛從陰陽師盛行的年代維持到了如今。

除此之外,從目的角度來推算也很讓人費解——眼球確實有著豐富的咒術意義,五條悟的“六眼”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四禪八定,五眼六通,就連佛教六通裡也有著“天眼通”的說法。

但咒術師的眼睛……的場靜司自認為自己無法和那些德高望重,才德兼備的老前輩作比,也不認為自己會成為什麼馳名天下的咒術師或者詛咒師,總之他的眼睛就隻會是生物學層麵的眼睛,哪怕是在死後摘除,似乎也隻有泡在福爾馬林裡當標本的作用。

要真是妖怪的話反倒好理解,可代入人類來思考,就很難想得所以然。

“以前的場家的人難道就沒懷疑過這個嗎?”

的場灼頓覺不可思議。

“是覺得不管什麼理由都穩賺不賠吧。”

的場靜司說:“即便是活著的時候被奪走眼睛,能換取家族的傳承和興盛,也是值得的;倘若是死後的屍體失去一隻眼睛,那更是無所謂,就算咒術師的屍體往往需要特殊處理,死後的身後事自交給後人,死都死了,誰管洪水滔天。”

“……你還真是想得開。”

的場灼也隻能乾巴巴地感歎。

“誰讓這一代的當主輪到我來當呢?”

的場靜司看了他一眼,用出些開玩笑的語氣:“千年前定下的咒縛,這不是也沒得選。”

——倒也不是完全沒得選。

的場灼想了想,坐得更近了一些。他的動作讓的場靜司明顯警惕了起來——這家夥自從到了國中的年紀就很少和人親近,突然主動拉近距離保準沒什麼好事,但他又很好奇對方能說出什麼內容,這麼多年的隔閡也帶不走基因裡的相似,如果不是什麼太過分的要求,力所能及的話也不是不能幫忙。

不遠處,有年輕的學徒握著弓,從走廊裡匆匆而過。驚鴻一瞥裡,他看到年輕的當主正在和另一個人交談些什麼,他們一個人附在另一個人的耳畔,兩個影子湊得很近。

而對於的場靜司而言,他之後的很多年裡,都會無端想起這個尋常的傍晚,他在這一天裡窺見了的場灼平穩外殼之下不輕易示人的一隅。晚春的陽光將影子拖得很長,逢魔時刻,空蕩蕩的靶場裡,麵前的那個人表情顯得熟悉又陌生。

“我有一個想法。”

他說:“還需要很多人配合,而且不夠完善,說不定得等很久很久才有實施的機會,還未必能成功……而且成功以後也不會給的場家帶來什麼好處。”

“……那你還來跟我商量?”

的場靜司顯得有些無語。

“所以我才來和靜司君商量。”

對方笑起來:“而不是和的場家第二十七代的當主啊。”

之後又過了三個月,的場灼照慣例接任務出任務,在全日本各個地方不斷奔波;乙骨憂太在交流會的“事跡”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畢竟沒人願意去觸五條悟的黴頭,縱然心有不滿者甚眾,在最強麵前,也沒什麼可以辯駁的地方。

正值入夏,到了一年到頭咒靈最多的時候,就算是名義上背負著要遏製乙骨憂太的這份工作,咒術界也沒辦法讓一個工作效率奇高的咒術師拘在高專,於是的場灼心平氣和地在某處學校裡一箭解決了咒靈,卻沒有立刻就將“帳”升起,而是幾步爬上附近的一棵樹,將手臂探進樹洞,輕輕掏了掏。

冥前輩的記錄裡,這裡應該是一處咒術界存放咒具用於作“鎮物”的地點。

果然,很快就讓他發現了端倪,樹洞當中觸手一片冰涼,的場灼收回手臂,從樹洞當中掏出了一個透明鋼化玻璃罐。

……罐中漂浮著一隻眼睛。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