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 夜蛾正道想。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再有第三次的話,他就要把這兩個人扔出去。
眾目睽睽之下, 五條悟牽著一個大概國中年紀的孩子,堂而皇之地接受大家的圍觀。對方穿著印有熊本熊圖案的文化衫,表情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和戒備, 右眼完好無損, 而那張臉所有人都很熟悉。
“這不是的場前輩嗎!!”
虎杖悠仁震驚地說道。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吧……”
伏黑惠沉吟道。
“畢竟唯獨是那個人,根本不可能……”
——唯獨對方是絕不可能被什麼東西所詛咒。
不咒者,不會被一切外物侵擾的天予咒縛, 理論上,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可動搖的咒術師。也因此, 少年時期的的場灼對於他自己如今的處境也感到很難以置信,聽到五條悟一開始的說辭時, 甚至險些就立刻發起攻擊。
然後——然後他感受到了鎖在靈魂內側的束縛。
咒力用不出來,能夠用出來的和他“原本可以使用的”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 而麵前的這個人更是強得可怕, 隻走了三招兩式, 他就能夠理解到二者之間仿佛天塹一樣的實力差彆。
比他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所有人類都強, 比他自己對於咒術師的認知概念巔峰還要強,像是什麼行走著的怪物,或者被困鎖在人類軀體當中的災厄。
……最重要的是, 束縛的另一端。
毫無疑問,針對他自己咒力束縛的“另一端”, 就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中。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啦……硝子!我被討厭了嗚嗚嗚嗚——”
身高驚人的白發咒術師開始尋找自己的每一個熟人來抱怨, 可惜的是, 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提出什麼有效的解決方案——不講道理的束縛確實是他自己親自立下, 而且直到現在他也堅決不打算解開。
但這其中更深刻的含義顯然是國中年齡的未成年所無法理解的,他會簡單粗暴地將這件事推理成“他們兩個有過節”,就像是過去的這麼多年裡咒術界所判定的一樣。
“總之,要先弄明白這種能夠逆轉時間的方法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高專的教師們外加夜蛾正道這位校長一起開了個小會,讓五條悟重新敘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他們原本是去熊本縣度假,那裡水島眾多,農產品種類豐富,由於在火山地帶的緣故,也盛產硫磺溫泉,最主要的是的場家在這附近也有產業,能夠很輕鬆也足夠私密地接待他們兩個。
夏目貴誌就住在的場家宅邸的隔壁鎮上,之前承蒙對方幫助,的場灼這一次也打算親自去登門道謝。
這座小鎮附近的山上有妖怪存在,這一點,他們之前一直都沒有當回事——五條悟很強,的場灼實力也不算弱,尤其是有“的場家”這個除妖人家族的名聲在外,一般來講聽到名字都會使妖怪聞風而逃。
但沒想到造成這種結果的並非妖怪,而是附近被供奉的本土神明——對方也沒什麼明確的惡意,大概隻是被的場灼的咒力驚嚇到,互相之間又缺乏有效溝通,最後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夏目貴誌哭笑不得,這場度假也從中戛然而止,的場灼整個人驟然縮小,顯得格外狼狽,就連衣服都是臨時在鎮上現買的。
“……那不還是因為你們又要進山裡玩導致的嗎。”
硝子冷靜吐槽:“明明知道他的咒力對於妖怪來說像是猛虎下山。”
“當時還以為那座山裡的妖怪都聽那隻肥貓的話嘛,誰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
被批評的家夥表現得很委屈,他正坐著,小聲反駁:“而且阿灼也同意了啊,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
不過不管在會議當中怎樣追責,情況還是這個情況,好在夏目最後打了電話過來,說是過一段時間之後,效果就會自動消失,總算是讓人鬆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的場灼坐在操場邊緣的長條椅上,虎杖很好奇地湊過來,遞給他一個菠蘿麵包:“沒想到的場前輩小時候是這種樣子啊!”
“……所以這裡真的是十幾年後的未來。”
他感歎道。
雖然一開始的本能反應是“他被騙了”,但即便是幻境,也不可能有咒術師擁有如此精湛的實力,製造出真實性這麼高的具現化幻覺。
生得領域的可能性就更低,畢竟他的咒力會天然地對於這個環境造成不穩定的擾動,而現在距離他出現在這個稀奇古怪的世界裡已經度過了大半天的時間,雖然咒力被限製了一大半,但他還是沒少嘗試,如果真是生得領域,他肯定早就已經對領域的主人造成了慘痛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