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已經沒有遊客了,此時電梯裡隻有他們兩人。沈箏沉默地盯著顯示板上的數字跳動,於獻看向她,問,“你上次也上來了?”
“沒有。”沈箏說著,補充,“當時有彆的安排,隻是走了一圈。”
“這樣。”
“你什麼時候來的冰島?”
“一周前。”
她有些意外,“來了一周沒在市區逛逛嗎?”
“嗯,這次主要拍的是自然。”於獻想了想,“有一個小鎮周圍全是魯冰花,就在那邊待了幾天。”
“魯冰花。”沈箏小聲重複著,像是在回想什麼,片刻才讚同地說,“冰島夏季的魯冰花的確很美。”
“是啊。”
“要是照片真的能找回來就好了。”
電梯快要到時,沈箏輕聲說道。
這話聽起來不樂觀。於獻聽出她說話時的失落,心裡有些異樣的東西發酵著。
“……會的。”他不自覺就做出了承諾,即使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
沈箏沒對這句話有什麼反應,電梯到達,她走出電梯,於獻跟在她身後也走了出去。
說是觀景台,其實就是一個裝修簡陋的室內平台,四周排列著一圈窗戶,從窗戶外可以看到雷克雅未克市區的全貌。
沈箏挑了一扇最近的窗戶看過去,於獻站在她身邊。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城市的輪廓,以及輪廓邊無儘的海平麵。
雷克雅未克的建築大多都是有著各色屋頂的低矮住房,道路穿插在房屋四周,像擺積木一樣將房子分成一個又一個區塊。雖是首都,卻並不高大和繁華,遠遠看去平靜得像是某個小鎮,卻又正是這種平靜與閒適成就了它。
“住在這裡心情一定很平和。”身邊,沈箏的聲音淡淡的。
“是啊。”於獻讚同道。
“你有想過離開故鄉,再也不回去嗎?”
於獻愣了愣。
沈箏問得突兀,他想給出肯定的回答,但話最終沒說出口。
雖然他已經習慣在世界各地遊走的生活,但旅行也好,攝影也罷,對他來說都不算是最終歸宿。
他之所以義無反顧地做這些,大部分是因為他年輕,有肆意放縱的資本。但故鄉有家人,有牽掛,他想他遲早會回到自己所屬的地方,平靜,安寧,沒有波折的過完一生。
可是這些,他又如何對沈箏講。他對她的了解太局限,不知道她要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不知道她追求的究竟是什麼。
他試過先入為主地認為她和自己想要的是同一種生活,可心裡卻總會出現另一道聲音:或許他和沈箏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或許他們的人生,從高中之後,隻有此刻是唯一的交叉點。
於獻久久沒有回答。
沈箏也像是從沒問過那句話一般,默契地不再提及。
兩人盯著窗外的風景看了十分鐘,按照原來的路徑離開了教堂。
距離戒賭互助會開放的時間還有兩小時,在咖啡館本就沒吃什麼,此刻餓意襲來,沈箏提議去周圍的西餐廳吃簡餐。
於獻還想著剛才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著。沈箏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又或許她麵對什麼事都是那樣。
兩人沉默地走進餐廳,沈箏點了一份意麵,於獻沒什麼胃口,隻要了一份沙拉。
到了飯點,店裡人不少,他們坐的是四人座,吃到中途有兩個亞裔過來詢問能否拚桌。
來的是兩個女孩,看起來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