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想了想,點頭道,“我如果刻意想打聽,應該能夠打聽到。不過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哦?不知道張先生指的是什麼問題?”林銳立刻道。
“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張先生歎了一口氣道,“我隻不過一是個要被終生監禁的老瘸子,你呢隻不過是我幾分鐘之前才認識的陌生人。我為什麼要冒著風險來幫你,我圖你什麼?”
“你需要多少錢?”林銳看了他一眼。
“這不是錢的問題。再說你認為錢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嗎?我不缺錢,在家裡不缺,在牢裡也不缺。我也不缺尊重,這裡誰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地打招呼,稱呼我一聲張先生。至於你,你有什麼,你能給我什麼?”張先生搖搖頭,一臉遺憾地道,“抱歉,我說得這麼直接,但生活就是這麼直接。”
林銳看著張先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那麼我也給你來點直接的,我確實需要這些情報。你想用它來換什麼?這世上沒有什麼都不缺的人,但凡是還活著的,就總還會缺點什麼。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滿足你。”
“你這麼有自信?”張先生冷冷地道,“看你的意思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能辦到是不是?”
“這個我不敢誇海口,但是要試試看。”林銳緩緩地道。
張先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好,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原先並不是一個瘸子,至少不是生來就瘸。在我進監獄之前,我還能摟住女人跳舞。不過,你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的腿是被人弄斷的。”林銳看著他道。
“沒錯,進來的時候,那個大塊頭守衛你看到了沒了。我兩條腿的膝蓋都是被他砸碎的。”張先生平靜地道,“原因是因為他想整治我。有一次因為我打翻了一杯水,他就逼著我跪下,像狗一樣在他麵前舔掉地上的水。我拒絕了,並且告訴他中國人有句話,男兒膝下有黃金。”
“結果呢?”林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第二天,那個叫安德烈的大塊頭就借故把我騙到了沒有人的地方,讓兩個守衛抓著我,他親自砸碎了我的膝蓋骨。就用那一旁的滅火器罐子,砸碎我骨頭的聲音並不是很脆,而且膝蓋骨有點滑,他砸了十幾次才砸碎。”張先生像是在談論其他人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一點激動。
“看守這樣殘害囚犯,難道就沒有人管?”林銳皺眉道。
“那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整個俄羅斯都是多事之秋,誰會管一個獄警對囚犯的虐待?況且還是一個華裔囚犯。”張先生淡淡地道,“而且官方的說法,是因為我自己摔倒,撞壞了膝蓋。你覺得我告到哪裡才有用?”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張先生道,“你要他的幾個膝蓋?”
“他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先去辦妥這件事,我們再來討論其他的問題。”張先生看了林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