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太多絕世佳釀,這裡的酒香卻頗為醉人。
徐客沒有理會平頭獾,而是看向夜梟,躬身道:“前輩,請。”
夜梟不知徐客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半個月的時間都跟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他也想搞清楚,徐客為什麼會知道那首詞。
“來客人了!”酒坊中,一模樣憨厚的矮個子掌櫃連忙迎了上來,掌櫃滿身酒氣,一臉紅暈,眼睛卻是清明得很。
“幾位看著眼生,莫非是雀陽城之人?”
掌櫃顯得有些自來熟。
“掌櫃的,來兩壇瓊花釀。”徐客並未多言,隻是笑著拿出一枚靈石,遞給了掌櫃。
掌櫃接過來一看,眼睛頓時一睜:“仙人,這一枚靈石,咱家店小,可找不開啊。”
“不用找了,來兩壇十年的瓊花釀就行。”徐客笑道。
“哎,好好,您稍等。”掌櫃連忙小心翼翼地將靈石裝入懷中,一臉的欣喜若狂。
一枚靈石,足以在雀陽城換取十金。
這可抵得上他一年的收成,這得賣多少酒啊?
不過從徐客隨手給出靈石,這掌櫃也是看出徐客是修行者,一枚靈石對徐客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
不一會兒,他便端著兩壇酒送了上來。
“前輩,試試。”徐客打開蓋子,嗅著那記憶中熟悉的酒香,緩緩遞給了夜梟。
“這……”夜梟遲疑片刻,隨後端起酒壇品了一口,繼而眼睛一亮,砸了咂嘴,道:“好酒!”
徐客見狀,眼睛彎成了一條線。
他也拿出一個茶盞,倒入瓊花釀,品了一口。
時隔一世,再嘗此酒,雖是記憶中的感覺,可心境,完全不同了。
“你們倆自便。”
徐客朝著星野靜和平頭獾道。
隨後他看向夜梟,緩緩道:“前輩,我給您講一個故事,可好?”
夜梟狐疑地看了眼徐客,但還是點了點頭。
徐客深吸一口氣,看著這茶盞中酒水倒映出的自己的麵容,酒水漣漪中,他的聲音緩緩響起。
“從前啊,有兩個乞丐,姑且稱他們為老乞丐和小乞丐吧。”
“老乞丐身世淒慘,原本是一位王府世子,有著七個疼愛他的姐姐。”
“可突然有一天,王府遭逢變故,七個姐姐把他趕出王府,淪落到一戶人家成了贅婿。”
“雖說從王府世子變成普通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可好在那戶人家對這位王府世子極好,可以說是視若己出,妻子也和他相敬如賓,感情恩愛。”
“這位世子時常感慨自己的命好,在王府時算得上衣食無憂,當贅婿時也是生活美滿,好像人生再沒什麼追求,平平淡淡過這一生,也挺好。”
“可惜造化弄人啊。”
“這老天爺總是見不得人圓滿,偏偏要讓人曆經磨難,說什麼苦其心誌勞其體膚。”
“一場變故,他的嶽父嶽母被殺,妻子也死在自己眼前,他無家可歸,隻能懷著恨意四處流浪。”
“要不說這位世子運氣好,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邁入了修行路。”
“他的天賦很好,修為也是突飛猛進,不過百年便邁入了天尊境界。”
“有的實力,他要報仇啊,要為妻子報仇。”
“他找到了仇人,可沒想到那仇人也得到諸多境遇,竟比他還要先達到天尊境。”
“一場大戰,這位世子戰敗,一身修為被廢,體內經脈寸斷。”
“仇,報不了,恨,又難消。”
“那仇人留著他一條命,實際上卻是最極端的羞辱。”
“那世子沒有修為,徹底淪為小乞丐,隻能靠著街邊乞討為生,又是一番流浪,風霜雨露了好幾年,整個人早已沒有半點生氣。”
“有一日,這位小乞丐遇到了一位老乞丐。”
“老乞丐的身世也很是淒慘。”
“當時年少春衫薄,白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老乞丐當初也是風流倜儻的人物啊,年少得誌,又與青梅竹馬喜結連理,可謂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然而還是那天殺的老天爺看不得彆人好,這老乞丐帶著妻子遊曆四方時,卻遇到一位身份頂級的修行者,家世頂級,天賦頂級,人格魅力頂級。”
“你說女人啊,總是心善變。”
“那老乞丐的妻子竟被那位修行者迷了眼,拋棄了原配夫君,轉而投入了後者的懷抱。”
“老乞丐愛她,那是幾十年的感情,豈是說散就散的?”
“他不相信妻子背叛了他,他覺得妻子一定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所以他一個人殺上了那修行者的家裡,搞得天下大亂!”
“可結果,老乞丐棋差一著,敗給了那人。”
“但老乞丐心性很穩,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可在其戰敗之後,他的妻子出現了。”
“妻子告訴老乞丐,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他愛她,就放手,不要阻攔她奔向更好的人。”
“一時間,老乞丐心境破碎,竟是因此消沉了足足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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